白依人凝視著那團黑炎,不禁冷汗直流,倒不是嚇的,而是寒的。
但也是嚇的,因為正如陸小涼所說,玉髓的確懼怕寒冷。
“這……這是什麼火?怎麼會……”
陸小涼躍躍欲試,正要上前時,卻見君少卿先邁出一步來。
君少卿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陸小涼,淡淡道:“你很有趣。”
陸小涼一翻手收回了黑炎,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你也很有趣。”
“你叫什麼?”
“陸小涼,我知道你叫君少卿。”
君少卿莞爾一笑,又說道:“難得能和老前輩比試,讓我來吧,打完了一起喝酒。”
從一開始,君少卿便注意到了陸小涼。
從衣著上來看,陸小涼是雲宮弟子無疑,可即便是有著天下第一仙門的身份,陸小涼卻絲毫沒有天下第一仙門的架子。
而且無論是誰,都能看的出陸小涼是發自真心的隨和,這也是博得君少卿青睞的原因。
“師父不讓我喝酒。”陸小涼看了一眼李大可,滿臉說不出的委屈。
李大可翻了翻眼皮,那意思就像是說,敢喝我就打死你。
“哈哈……”君少卿笑了,倍覺的這對師徒有趣。
君少卿再將目光轉過來,緊了緊遊龍劍指向白依人,他道:“陸小涼,我們飛鴻劍派的人,沒有因怕輸而毀人家劍之說,劍,更是勝過了自己的生命,所以要戰,就要堂堂正正的戰。”
陸小涼點點頭,正色道:“明白,那你自己動手吧,記得,砍他的腕子!”
顯然陸小涼還是不明白。
白依人怒視著陸小涼好半晌,似乎被他說中了痛處,直到君少卿擋住了他的視線。
白依人見他將劍挑起拿在手裏,就像是童子學劍那般,又恭敬的對自己說道:“老祖,晚輩有一劍,還望賜教。”
白依人狠狠的剜了一眼陸小涼,這才開口道:“你是上境,我是玄境,是要如何賜教?”
君少卿想也未想,開口道:“以命相搏。”
“好。”白依人說完,手中的玉髓劍陡然一亮,似乎劍身上覆了一層氣勁,這也正是玄境的奧妙。
若說上境是禦物,那玄境便是禦氣,物為死物,氣卻是活氣,二者孰高孰低,自然一目了然。
君少卿見他禦氣,便將手中的遊龍劍緩緩垂下,但這並不是放棄,反而像極了戰場之上,大將們斬殺敵酋前的準備。
“飛鴻破天劍訣,十三式,驚夢!”白依人說完,氣勢更為濃厚,在酒館裏的不少人,已然因抵擋不住這氣勢而落荒逃跑。
白依人將劍橫在麵前,頓時一股磅礴之氣自體內充斥溢出,吹的他胡須飛舞,好似有千軍萬馬自他麵前而過,也正應上了那一個“驚”字!
“出招!”白依人喝道。
“不急!”君少卿回道。
白依人冷笑一聲,一劍而出,快如閃電,甚至快過了他脫口而出的那句“狂妄”。
反觀君少卿,卻是不緊不慢的將劍抬起,便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君少卿的心動了,遂即劍也動了。
“流光。”
君少卿“嘩”的一下,整個人都變成了一道光,這道光之下,叫人分不清哪個是他,哪個是劍。
白依人瞳孔一縮,猛然將劍一挑,從而變攻為守,隻聽“當”的一聲,二劍相撞,先是光,後是氣,再其後是一聲聲喊叫。
光,是神劍相撞。
氣,是上境與玄境的交手。
至於喊叫,則是眾人被這劍氣頂出館子後的不甘。
“嘩啦……”酒館頃刻間塌了下來,磚頭,瓦塊,都化作了塵埃,幸好他人逃的夠快,否則定然會被這劍氣撕成碎片。
而這滿地的廢墟,也是驗證了這兩道劍氣的威力。
“嗒!”最後一塊石子落下,滾滾濃煙席卷開來,圍觀的眾人趕忙捂上了口鼻。
待濃煙散盡,眾人剛要睜開眼,卻又見到一束刺眼的光芒。
光芒漸漸消散,最終化作了一個小胖子。
君少卿此時的遊龍抵在了白依人的脖頸,而白依人的玉髓卻刺穿了他的肩頭。
“果然還是白叔的劍快!”回過神來的南凜冬不由得狂喜,他帶著身後的隨從一同鼓起掌來,那囂張的氣焰越升越高。
“不對!”譚飛扇了扇麵前的煙,說道:“你隻是刺穿了肩膀,而我們卻抵在了你的脖子上,你殺不了我們,我們卻能殺你。”
南凜冬嗤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白叔不過是讓你一劍而已,難道還非要刺穿他的心不成?”
蘇籬落幫腔道:“你這個連一境都不是廢物,還能看出什麼門道來麼,白依人不是不想刺,而是君少卿的身法太快,刺不中罷了。”
“嗬嗬,白叔殺人我見的多了,當年的白衣劍仙,你覺得會刺不中?”
正在雙方爭執之時,卻有另一道聲音響起,說著於此無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