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七歲,九境,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吧?已經能和玄境高手對招而不落下風,你說你多叫人羨慕。”
陸小涼說完一樂,鼻子裏擠出了兩個大泡,也不知是哭的還是笑的。
君少卿張了張口,又沉下心來想了想,說道:“老祖雖是玄境修為,可他年歲已高,再加上早早的脫離了飛鴻,故而劍法不精,實際算起來也就是上境大成的修為。”
陸小涼給自己倒了一碗酒,笑道:“已經很氣人了好不好?”
“但……”君少卿一伸手,按住了他的酒,因為他感覺到陸小涼還有另一番意思。
忽的,君少卿正色道:“陸小涼,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夕陽落下,帶走了世間最後的光明,老叟本想掛起油燈,可老嫗卻說,肉都沒了你還賣個啥。
老叟說,有人經過也會多看咱的攤子兩眼。
街頭上賣主食的小販紛紛開始收拾起家夥,等著回到家裏,和家人一同分享賣不掉的東西。
人來人往漸稀,賣柿子的小販還在吆喝,似乎在替陸小涼回答“是”。
直到嘈雜聲漸弱,陸小涼飲進了碗中酒,他看著君少卿的臉和眼。
小胖子,大眼睛,他突然笑道:“我不配呀。”
月起,星稀,多雲。
陸小涼輕輕的推開了房門,正瞧見李大可坐在床上,看見陸小涼回來,頓時又喜又怒。
李大可漸漸的收回了笑容,氣惱道:“你喝酒了!”
“喝了點。”陸小涼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隨手將房門關上,他很是自覺的坐到李大可的對麵,等待著暴風雨的到來。
李大可拍著大腿怒道:“你自己的情況還不知嗎?今日是十五!”
“嗯。”陸小涼的臉蛋通紅,顯然喝了不少的酒。
李大可歎了一聲,愁道:“還記得那年那月的十五,你突然發狂起來的樣子,若非為師以密陣封住了你體內的狂動,說不準,你早就……”
“不省心!不省心!我是怎麼和你說的,平日裏隨你怎麼喝,可每月的十五前後,你滴酒都不能沾!酒會令你意亂神迷,說不準那密陣也會鬆動!”
陸小涼笑了笑,兩步挪到李大可的床上,他一把摟住了李大可,笑道:“師父,忍不住啊,真忍不住啊,難得有人將我當朋友,此情此景,唯有性命與酒可配。”
“胡說八道!”李大可嘴上不滿,可卻聽的出來,他的怒氣消散了不少,怎麼說也是寶貝徒弟嘛。
李大可漸漸的愁雲散開,說道:“安心睡吧,為師今日守著你,你若發起狂來,為師再以密陣為你封印,嗬嗬,咱們器宗打架不厲害,玩陣法可是頭份的。”
“嘿嘿,師父真好。”陸小涼傻笑一聲,手,不經意間摸向小腹,他知道,在道袍之下,藏著一座“誅神封魔陣”。
在陸小涼的認知當中,陣法大致可分為九個等級,諸如那南宮無南所使的“小五行困獸萬劍陣”,也不過是第六等,而李大可所布下的“誅神封魔陣”卻是有第八等之強!
李大可惋惜的一歎,看著徒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小涼啊,真是難為你了。”
“什麼?”陸小涼沒有聽清。
李大可繼續說道:“小小年紀就被封魔陣封印,成年後才開始修煉,本就比他人慢了一步,學的又是以煉器為主,老實說,你能到九境為師都覺得你好厲害的。”
陸小涼摸著小腹沒有說話,他又何嚐不想和別人一樣,成為他人口中的天驕,可惜他做不到。
他能做到的,隻是笑。
師兄弟欺負他時,陸小涼隻能笑笑。
受盡白眼時,陸小涼隻能笑笑。
林暖笙埋怨他不會禦劍時,陸小涼隻能笑笑。
君少卿想和他做朋友時,陸小涼也隻能笑笑。
笑笑,笑笑,陸小涼笑著睡著了……
睡夢裏,一句一句的夢話,吵的叫人想和他一起笑。
師父,我不想裝了。
師父,我想解開封印。
兩聲師父,兩個人。
清早,一抹光射落了窗子上的小蟲,也同時照醒了陸小涼。
陸小涼揉了揉睡眼,還未徹底的醒來,卻被一陣急促的叩門所驚。
“誰……誰呀……”陸小涼狠狠的伸了個懶腰,便迷迷糊糊的朝門口走去。
他想也不想的便打開了門,哪知一股奇香撲麵而來,也喚醒了他七分的睡意。
陸小涼看著來人,忍不住驚叫道:“花大哥!”
門外的花笙看了一眼陸小涼,又看了一眼他的身後,猛然問道:“昨晚出了什麼事?”
“昨晚?昨晚怎麼了?”
花笙憤憤的一跺腳,繞過他走進了房內,一指李大可的床上,問道:“這血跡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