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裏眾多女眷的注視下,黛玉隨著王熙鳳翩然而至,笑著對賈母道,“外祖母見諒,茂哥兒鬧騰的厲害,我一時脫不開身,因此來得遲了些。”
“這說得什麼話,小孩子嘛,還不都是這樣。”賈母滿臉堆笑的起身將黛玉拉住,說著就要讓其坐在自己身邊。黛玉輕輕搖頭拒絕,“今日來得都是自家親戚,我身為一個晚輩,怎可安坐於上首?”
她話才說完,刑夫人就不失時機的誇道,“我素日就說外甥女知禮,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一旁的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起來,七嘴八舌的什麼好話都有。
賈母看她態度如此堅決,不禁有些遲疑,還是黛玉在房裏掃視了一圈,看見了坐在不遠處的三春姐妹,便主動開口道,“外祖母,我就坐在二姐姐她們旁邊,正好我們姐妹多日不曾見麵,有許多話要說呢!”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了。”賈母也不再多說什麼,便命丫頭在探春身邊添了把椅子,好讓黛玉坐下。與迎春姐三互相問過好,黛玉不由奇道,“我這看了半天,怎麼都沒發現合浦郡主和雲妹妹的身影?”
惜春小聲解釋道,“雲姐姐的婆母有恙在身,她要留在家侍疾。至於蓉兒媳婦,則是因為她弟弟和家裏鬧別扭,要和一個小姑子私奔,被秦老爺發現後,將其打的起不來床,秦夫人找她去勸和了。”
黛玉聽了就是一愣,倒是探春咋舌道,“我記得那個秦鍾和寶二哥不僅交好,就連性子也差不多,不想還有這膽量。”
“那都是老黃曆了,前頭蓉兒媳婦找了林姐夫幫忙,將那秦鍾安排進了繡衣衛當差,人家早就不和寶二哥來往了,聽說性子也改了許多。”
聽了這話,探春心下就是一動,想起了整日在家不學無術的賈環,於是便拉了下黛玉的袖子,“林姐姐,我有一事求你。”
黛玉正要回話,一直沉默不語的迎春忽然說道,“咱們去院子裏說話,這裏人多眼雜的,有些不太方便。”幾人聞言皆同意了下來,於是便由黛玉向賈母告罪一聲,“外祖母,我們姐妹想去院子裏走走,觀賞一下秋菊。”賈母自無不可,隻是交代道,“仔細留神前麵的動靜,可別錯過了拜天地!”
四女來到榮慶堂東邊的花園,找了個僻靜之處後,探春才說起自的所求,“林姐姐,你是知道我們府上的情況,所以我想求你在林姐夫那美言幾句,給環兒也安排個差事,免得他成日裏就在家學胡混。”
黛玉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迎春,“你怎麼舍近求遠,二姐夫和璉二哥不都是在繡衣衛當著高官嗎,哪裏還用的著求我?”
麵對幾人探究的眼神,探春苦笑著回道,“要是之前倒也無妨,可我是方才聽了四妹妹的話,才生出這個念頭的。因為二姐姐上次教訓了寶二哥的緣故,老太太如今對二姐姐意見頗大,我哪敢找二姐夫幫忙啊!而璉二哥,那就更不成了,我姨娘自來和二嫂子不對付,要讓她知道了,指定會壞事的!”
黛玉略微一想,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答應了下來,接著又謝了迎春上次的援手之情。迎春擺手推辭道,“快別謝我了,我當時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說起來,倒是你和妹夫送了我那麼些禮物,弄得我心下惶恐的很。”
黛玉笑著打趣,“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就多帶壯壯來我們府上做客,順便和茂哥兒做個伴,這樣我也能輕鬆一下,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每日裏可把我和我們太妃累得不輕。
迎春含笑應了,一旁的惜春見兩人說完了話,可總算逮住了機會,拉住迎春的手,將她上下打量了半晌,才感歎道,“那日發生的事,我也是事後才聽說的。真是想不到,二姐姐嫁人後,變化竟這般大,當時聽說你將寶二哥罵的狗血淋頭,我都不敢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