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豪爽過人,平生最不喜婆媽之人,先一聽到穆栩有所隱瞞,便有些不樂,直到聽他說要與自己切磋,這才轉怒為喜,笑道,“好小子,灑家正手癢的厲害,不想你卻自己送上門來。”說著,就從台階大步下來,一邊朝院裏走,一邊嘴裏說道,“先說好,若是傷了你小子,可別讓你夫人哭哭啼啼,灑家聽不得女人哭鬧!”
穆栩隨在魯智深後麵,說道,“提轄盡管放手施為,我敢來尋提轄,就不怕被你打,若真被打壞了,也是我學藝不精。”他既不辯解其中誤會,趙福金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就更不好意思爭辯了,隻得強忍羞赧,跟了過去。
幾人來到菜園中央空地之上,穆栩與魯智深相隔五六步站定,打過招呼,便比試起拳腳來,魯智深初時還存了試探之心,隻用了五六分力,哪想無論怎麼用招,穆栩都能輕鬆借住。
這下他終於息了小覷之心,使上了真功夫,霎那間,就見拳腳大開大合,迅疾如風,端的令人膽寒,而穆栩也不遑多讓,一舉手一抬足,便打出一道道殘影。二人這一頓好殺,讓旁邊不懂武藝的趙福金看了,都覺得手腳發汗,凶險異常。
交手大約五十餘合,魯智深哪怕以力大聞名,到底比不過穆栩這開掛之人,逐漸落入下風,開始招架不住,終於一招不慎,被穆栩一個鞭腿,踢的連退了五六步才勉強站住。他倒也光棍,當即認輸道,“且住,灑家承認你小子拳腳厲害,咱們歇息片刻,再比試下兵器如何?”
穆栩正要答應,卻瞥見不遠滿臉緊張的趙福金,想到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不由暗歎一聲,對魯智深道,“不忙,等我送走那位姑娘,咱們有的是時間比試。”
魯智深粗中有細,這會兒也察覺到兩人神情有些不對,當下就應了一聲,返回了房舍之中。穆栩則來到趙福金麵前,柔聲說道,“我已等到了想見的人,現在該實現先前諾言,送你回去了!”
趙福金驚訝的抬起頭,不敢置信道,“我如今不僅認得你的樣子,還知道了你的名字,你就不怕放我回去後,父皇派兵捉你嗎?”
穆栩輕輕一笑,隨口答道,“我還要在此盤桓數日,你讓你父皇盡管派兵來,大不了我再去趟皇宮,將你擄出來就是,到那時,我可不會再輕易放走你了。好了,咱們走吧!”
二人出了菜園,穆栩帶著趙福金一路盡挑人少處走,最終停在一個巷口,他指著前方,說道,“出了這個巷子,就是禦街所在,往前再行百米,便能瞧見宣德門,我就們在此分別吧,這些日子多有得罪,還請帝姬海涵!”
“等等!”趙福金叫住要走的穆栩,在他清澈見底的眼神裏,咬了咬嘴唇,問道,“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麵嗎?”
穆栩沉吟片刻,以詩回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趙福金沉默良久,從腰間摘下隨身佩戴的玉佩,塞到穆栩手中,然後頭也不回的向著遠方奔去。到了宣德門不遠,便讓守門的侍衛發現,被認出來後,那些侍衛忙將其簇擁在中間,向宮裏而去,在踏入宮門前,趙福金不由自的回首望去,卻見路上行人匆匆,哪還有那人的影子。
躲在遠處街角的穆栩,在看到趙福金平安返回宮中,才找了間離皇城不遠的客棧投宿,他隻是嘴上說著不怕追兵,實際上卻極為謹慎,連續觀察了一天一夜,發現趙福金那丫頭沒有供出他後,才大搖大擺的去了大相國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