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哄鬧了兩個多時辰,才各自散去,而穆栩則留了下來。接下來一段時日,眾潑皮每日都來請見,順便看穆栩和魯智深演武使拳,期間還發生了膾炙人口的,魯智深倒拔垂楊柳之事。
卻說三月二十八,東嶽大帝誕辰之日,穆栩知道今天,魯智深會與林衝相識,便早早等著看戲,果然臨近午時,眾潑皮鼓噪著要看魯智深使兵器,魯智深卻道,“一個人使有甚趣味,不如請穆兄弟陪灑家耍上一回。”
眾潑皮聞言,連道這個主意妙,又來攪擾穆栩,穆栩自無不可,當即與魯智深擺開陣勢,在院裏切磋起來,二人正打得熱鬧,就聽院牆外傳來一聲喝彩,“兩位端的使的好器械!”
穆栩雖知來人是誰,但還是假裝隨大夥看去,卻見半人高的院牆外立著一人,那人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腦後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身穿一領單綠羅團花戰袍,腰係一條雙搭尾龜背銀帶。穿一對磕瓜頭朝樣皂靴,手中執一把折疊紙西川扇子,生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八尺長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紀。
魯智深不知此人是誰,忙出聲詢問,不等那人答話,張三就搶先道,“這位官人乃是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林教師,喚做林衝!”魯智深大喜,忙道,“林家兄弟請進來一敘。”
林衝應了聲,腳下一踩便跳過牆來,與二人相會,見過禮之後,他便問起二人來曆,穆栩隻是略微提了嘴,而魯智深則道,“灑家便是關西魯達,如今出了家,法號智深,年幼時曾到過東京,還蒙令尊林提轄指點過武藝。”
聽到兩人還有這樣的淵源,林衝大喜,當場便拜魯智深為兄。穆栩在旁等二人敘過話,才出聲詢問林衝,“聽說教頭是周侗先生高徒,不知周先生可在東京?”
林衝回道,“家師年歲大了,已回相州原籍養老,不知兄台找家師何事?”
穆栩叫了聲可惜,如實答道,“周師傅槍棒無雙無對,兄弟想請教一二,彌補自身武藝不足。”
林衝方要說些什麼,卻有他家使女錦兒尋來,在院牆外高呼道,“官人快來,娘子在五嶽廟被一個浪蕩子弟,帶著人圍住了!”林衝一聽這還得了,忙向幾人告罪一聲,翻牆匆匆而去。
魯智深向來嫉惡如仇,立時抄起禪杖就要追上,穆栩雖知道今日鬧不起來,但還是跟了過去。等他們帶著張三一夥到時,就看到林衝扶著自家夫人和使女出來,魯智深喝問,“那個殺才在何處?”
林衝先謝過大夥好意,又介紹了自家娘子張氏,等幾人廝見過,他才歎道,“今兒的事原是一場誤會,那人乃是高太尉螟蛉義子,不知拙荊身份,才鬧出這場紛爭,而且若是給他個教訓,怕是會得罪太尉!”
魯智深不屑道,“灑家管他是什麼鳥太尉,要是落在灑家手裏,非讓他嚐嚐,灑家手裏這禪杖的滋味。”
林衝怕魯智深惹禍,忙不停勸說,穆栩也道,“提轄暫且息怒,林教頭畢竟在衙門當差,俗話說得好,不怕官,就怕管,這事就暫且作罷,容日後再做計較。再者,嫂夫人今日受了驚嚇,還是讓林教頭先送她回家才是。”
有了穆栩這話,魯智深這才罷休,林衝更是麵現感激,口中連道,過幾日再來拜訪,隨後與眾人告罪一聲,帶著夫人回家去了。
看著林衝遠去的身影,穆栩嘴角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他比誰都清楚林衝此去,會遭遇什麼挫折,但他就是要冷眼旁觀。至於他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借機收服林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