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回穆栩那邊,他帶著錦兒到了安仁村,與眾人碰麵後,本想再去拜訪下聞煥章。可事到臨頭,他卻放棄了這個想法,道理很簡單,如今他一無名聲,二無地盤實力,就這麼冒然前去,除了混個臉熟,根本沒有任何作用,說不得還會自取其辱。
就像是未出隆中時的諸葛亮,看似是被劉備三顧茅廬的誠意所打動,但實際上人家心中早有打算,否則哪怕任你說破大天,也休想請動其出山。
想通了這點,穆栩也懶得再去白費口舌,帶著一行人就向著北方行去,過了大河,就算是出了開封府,眼見要進入大名府地界,穆栩這才向張教頭說起此行目的地。
張教頭聽後,並未有任何異議,隻因他想得很清楚,他們既得罪了高俅,以後在大宋境內,不是隱姓埋名,就是落草為寇,選擇餘地本就不多。再者,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自家女婿的人身安危。
當張教頭將心裏的擔憂稍微一提,就聽穆栩說道,“老伯的擔心不無道理,之前我與魯提轄就曾勸過林教頭,可他卻一心要等大赦。但依我之見,那高俅氣量狹小,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小人,他先前就要害林教頭性命,哪裏會這麼輕易罷手?”
“啊,那可如何是好?”
見火候差不多了,穆栩做才出一副勉為其難狀,嘴裏說道,“罷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咱們就在此地別過,你們先行一步,去梁山泊與魯提轄彙合,我則去滄州走一趟,免得林教頭遭人所害。”
張教頭有感穆栩義薄雲天,拉著女兒就要跪下行禮,穆栩忙製止他們,又將和魯智深的接頭方式說了,隨後就獨自上路,往河北滄州去了。
穆栩一路繞城而走,如此大約過了半月有餘,這日遇到間官道旁的酒肆,他進入裏麵,隨意要了些吃食,便向裏麵一酒保打探,“店家,這裏到滄州還有多遠?”
那酒保一邊篩酒,一邊口中回道,“順著官道一直走,大約七八十裏,就是滄州城所在。”
穆栩想到原著曾說,柴進是住在城外莊園的,隻好又向其詢問,“不知柴大官人住在何處?”問話的同時,還不忘扔給酒保一塊碎銀子。
酒保忙接住銀子,放在口中咬了下,喜笑顏開的回道,“回這位大爺的話,柴大官人的莊園離此不遠,隻需往前再走三裏地,那裏有座大石橋,過了那橋,往左走幾步就是了。”
穆栩謝過酒保,從酒肆出來,按其所說一路向前,果然看見座石橋,待過了石橋,沒走出幾步,就遇上一條大路,路兩旁栽滿了高大的垂柳,在那柳樹蔭中,依稀可見一座莊園。
快步來到莊園門前,穆栩朝門外的莊客抱拳,“敢問大官人可在府上,東京故人來訪!”他知道每日來拜訪柴進的人極多,不這樣說得話,隻怕一時難以見到柴進本人。
幾個莊客打量了下穆栩,發現他的穿著打扮,與往日來來打秋風的閑漢,大為相同,當下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施禮回道,“請官人稍待,小人這就去通報大官人。”
穆栩點了下頭,就背著手在原地瞧起了風景,少頃,忽聽門內傳來一陣大笑,“是哪位朋友來了,快請來與我一見!”
穆栩轉頭看去,就見門內出來一人,那人生得龍眉鳳目,皓齒朱唇,三牙掩口髭須,三十四五年紀。頭戴一頂皂紗轉角簇花巾,身穿一領紫繡團龍雲肩袍,腰係一條鈴瓏嵌寶玉絛環,足穿一雙金線抹綠皂朝靴。
行到穆栩麵前,那人當即打了個愣,奇道,“這位朋友瞧著眼生,如何卻說是小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