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栩一聽名字、年紀都對的上,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當即就讓楊再興在前帶路,幾人又折返回村落,最終來到村子中央的一處人家。
楊再興一邊熟門熟路的推開木柵門,一邊高聲喊道,“水生哥快出來迎客, 你們家來親戚啦!”
“是再興啊,又和哥哥開玩笑,我們家哪來的親戚?你小子是不是又惹嬸子生氣了,想來我家…”
張水生笑著從屋內走了出來,看到跟在楊再興身後的幾人,立時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他有些手足無措的開口問道,“幾位官人找小人何事?”
穆栩從頭到腳把張水生打量了一番,若不是其眉眼確有三分相似,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皮膚黝黑,看著至少有三十歲的漢子,會是趙元奴的弟弟。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詢問道,“你是否有個姐姐,小名叫做小蓮?”
張水生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顫抖的說道,“對、對,小人姐姐是叫小蓮,她比小人大三歲。公子這般問,可是有家姐的下落,若能開恩告訴小人一聲,小人願給公子做牛做馬。”
說著, 張水生就跪了下來,要給穆栩磕頭。聽到外麵的動靜,房內又出來一個粗布麻衣, 頭發幹枯的年輕婦人,腳邊還跟著一個瘦弱的女童, 婦人一見丈夫這般舉動,擔憂的喚道,“水生哥你怎麼了?”
張水生回頭朝娘子和女兒道,“小梅,快帶女兒過來給這位公子磕頭,他知道我姐姐的下落。”
張娘子顯然知道丈夫有多麼記掛姐姐,聞言拉著女兒走到丈夫身邊,就要給穆栩跪下。
穆栩急忙擺手道,“不忙,我還有話要問。七郎,你先把張小哥扶起來。”
阮小七應了一聲,將張水生一把拉起,隨後退到一旁。穆栩看著有些局促的一家三口,柔聲說道,“你們不用害怕,我還要再確認一下。”
“公子請問,小人一定知無不言。”
“好, 你是和你姐姐如何分開的, 有什麼可以證明你的身份?”
張水生想都未想,就將他姐姐為了讓他活下去,如何自願賣身為奴,他們又是如何分開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末了,還將右腿上被狗咬的疤痕,給穆栩看了。
穆栩到了這時,總算可以確認眼前這人的確是趙元奴的弟弟,他笑著說道,“不錯,都對上了。我是你姐姐的…”
他稍一遲疑,又接著道,“嗯,我是你姐姐的相公,你叫我姐夫就是。”
張水生聽到這話,不由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豐神俊朗的貴公子,再想想自己的模樣,他心裏生出一種說不出的自卑,張了張嘴,姐夫兩個字卻如何都叫不出口。
穆栩一看張水生的樣子,哪會不知其顧慮所在,他灑然一笑,蹲到正好奇的望著他的小姑娘麵前,柔聲問道,“告訴姑父,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怯生生往後退了一步,待發現眼前之人沒有惡意,才奶聲奶氣的回道,“娘叫我大丫。”
穆栩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柔軟的頭發,從懷裏掏出一個金子打造的長命鎖,給小姑娘帶在脖子上,然後起身問楊再興,“村裏可有酒肆?”
楊再興回道,“我們村沒有,不過離我們村一裏有個王家村,那裏有個小酒館。”
不等穆栩再說什麼,武鬆就先一步道,“哥哥且在此稍待片刻,我和楊小兄弟去去就回。”
穆栩點了下頭,又把視線放回張水生一家三口身上,見他們目光都盯著那長命鎖看,便輕咳一聲,毫不見外的吩咐張水生道,“將家裏的桌凳搬出來幾張,咱們在院裏說些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