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方有人!”
聽得親兵提醒,董平忙勒住馬韁,抬手搭眼望去,果見前方山道拐出來十幾個漢子,領頭的那人身材極為高大。
沒等董平辨認清楚,就聽那高大漢子高呼,“可是董都監當麵,小人鬱保四奉曾老爺之命特來相迎。”
董平一聽是鬱保四,當即放下警惕,喝令左右將其請過來。待鬱保四到了近前,董平端坐馬上問道,“那曾弄可是支撐不住了,特意讓你來催我?”
鬱保四見董平如此倨傲,不由暗怒,尋思道,“虧得我還在穆哥哥麵前誇口,說與這廝是舊識,不想他竟如此無禮!也罷,既然如此,你也休怪我不念舊情。”
心中打定主意,鬱保四換上一副笑顏說道,“都監哪裏的話,那梁山賊寇圍著曾頭市打了幾日,未能占到便宜,再有不知從何處得了消息,知道將軍帶兵前來,那些賊人畏懼將軍威名,昨日晚間便打道回府了。”
董平一向自視甚高,要不然也不會自吹自擂,在背上帶麵小旗,自誇自擂了。因而聽到鬱保四這話,他是絲毫沒有懷疑,還大笑道,“無膽匪類,正要讓他們試試我這雙槍的厲害,不想竟望風而逃,真是便宜了他們!”
笑罷,他又不悅道,“他娘的,這般說來,我豈不是空跑一趟?”
鬱保四連忙上前,一把扯住董平馬韁,低聲說道,“都監何出此言,哪敢讓您白白辛苦?小的臨來前,曾老爺千叮萬囑,命我一定請您去曾頭市歇息兩日,自有心意送上。”
說到這裏,他忽然又大聲嚷道,“小人奉曾老爺之命,特地前來勞軍,今帶來了十幾擔好酒,請都監和眾兄弟先用,到了曾頭市還有酒肉款待。”
董平臉上總算露出笑容,誌得意滿道,“算他曾弄識相。”
說話的同時,董平翻身下馬,下令全軍原地休息,他自己則帶上一眾校官,與鬱保四找了處樹蔭,席地吃起酒來。
這頓酒直吃了一個多時辰,待太陽西垂,董平這才醉洶洶的重新上馬,在鬱保四的帶領下,帶著大軍往曾頭市方向而去。
到得曾頭市時,天色已近黃昏,鬱保四適時道,“都監,東寨已經騰了出來,可將軍馬駐紮在那。”
董平滿意的點點頭,派手下將領去安置大軍,他則帶上十個親隨,大搖大擺的進了曾頭市本寨。進入寨中,在鬱保四的指引下,一行人來到曾家大宅。
路過庭院時,董平見到四下皆是巡視的士卒,且這些人行為舉止與普通莊丁大相徑庭,分明是訓練有素的精兵。這也就罷了,但從他到了曾頭市,沒有一個曾家之人前來迎接,這太過不合情理。
想到這些問題,董平嚇的酒一下就醒了,背上出了一層冷汗,不禁握住了手裏雙槍,故作鎮定問道,
“鬱兄弟,怎的不見曾老爺父子?”
鬱保四一進曾家宅院,就在暗自留神董平動靜,以防其暴起傷人。因而早就先一步發現了董平的異樣,他自知敵不過董平,所以此刻一聽董平問話,立時發足狂奔,眨眼的功夫便竄到了人堆裏。
董平見此情形,如何會不知他受了算計,隻見其瞪圓了眼睛,宛若要吃人一般,咬牙切齒道,“你這個賊廝,枉我這般信任於你,你竟敢害我!”
鬱保四待要反駁,卻被人從身後拍了下肩膀,他轉頭一看,卻是穆栩來了,就聽他道,“鬱兄弟休與他爭執,我來同他說話。”
“你是何人?”董平色厲內荏的喝道。
穆栩彈了彈衣袖,輕笑道,“本人梁山泊之主穆栩,久候董都監多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