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收到東京線報,知道呼延灼要領兵來犯後,穆栩就將梁山泊周圍地形考察了個遍,最終選定了一處地勢低窪之地。
再派人掘出幾條水渠,將水引到那低窪處,浸泡了半月有餘,中間從不間斷,直至那處土壤全部化為沼澤方才罷休。
在其後與呼延灼交戰中,穆栩刻意將騎兵隱藏起來,不斷對其進行引誘,呼延灼果真上當,自以為他的連環馬無往不利,終於被順利引到沼澤地中,以至於好好的馬軍,最後全做了甕中之鱉。
……
大戰結束已然過去半個時辰,在一眾頭領的簇擁下,穆栩騎著高頭大馬在戰場四處巡視,路過堆放的陣亡將士遺骸時,他急忙勒馬停住,向許貫忠吩咐道,
“將陣亡將士的屍首好生收斂,千萬不可遺漏,待回到山上,確認好身份後,一定要把撫恤交到他們家人手中。”
“寨主放心,此事我會親自督辦,保證不會出任何岔子。”許貫忠先鄭重回了句,隨後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又請示道,
“方才史教師差人來報,已將呼延灼困在鄆城縣裏,不知寨主有何示下,可要攻打鄆城縣?”
穆栩思量一下,說道,“無需如此麻煩,派人將被俘的彭玘送進鄆城縣去,代為轉告呼延灼,讓他想想那高求的性子。”
許貫忠應了一聲,親自去見彭玘,一見到他,就喝令左右退下,親解其縛,隨後便拜。
彭玘忙答禮拜道,“在下被擒之人,合該以死報國,先生何故以禮相待?”
許貫忠回道,“我家寨主仁義播於天下,自不會害將軍性命,今特放將軍去鄆城縣,與呼延將軍相會。”
彭玘當然不傻,聽得這話,哪還不明白釋放他的用意,當下就嚴詞拒絕道,“若讓我去勸降我家將軍,那我寧願赴死。”
誰想許貫忠卻道,“將軍誤會矣,我家寨主隻有一事相托。”說著,他就把穆栩的原話說了,隨後給彭玘留下一匹坐騎,便徑自轉身而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望著許貫忠遠去背影,彭玘在原地愣了好一會,終究還是翻身上馬,向著鄆城縣奔去。
有許貫忠提前打過招呼,圍城的梁山大軍,自然沒有為難彭玘,很輕易就讓他進了城,與呼延灼在縣衙重聚。
呼延灼見彭玘平安歸來,先是一喜,隨後便問起他如何逃得性命。彭玘猶豫了下,還是將自個的遭遇和盤托出,順便又把穆栩的話說給呼延灼聽。
呼延灼聽後,臉上神情變幻不定,過了好半晌,才沙啞著嗓子歎道,
“我當然知道高太尉是個忘人大恩,記人小過之輩,但我呼延灼好歹出自名門,若投降賊寇,日後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
彭玘在來鄆城縣的路上,早就經過了一番心理鬥爭,此時反倒看開了,隻聽他道,
“我等此番折損了那麼多兵馬錢糧,將軍更是高太尉保舉,又曾在天子那誇口,這要是回朝,咱們不但自個要倒黴,怕是家人也會收到牽連。
與其如此,不如索性降了便是。畢竟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說不得日後還有機會,可以換個身份重歸朝廷。”
呼延灼眼前一亮,忍不住道,“你是說梁山有招安之意?”
彭玘解釋道,“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但將軍不妨試想一下,那梁山泊兵強馬壯,偏又離東京如此之近,待朝堂諸公回過神來,豈會對彼等放任自流?到了那時,他們若不想玉石俱焚,除了招安一途,還能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