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相,非是下官不願調兵去救。實是因為前番征討梁山泊失利,導致官家對下官很不滿意,下官如何還敢再貿然行事?”
梁師成也拐彎抹角為高求說情道,“不錯,最近一段時日,官家心情確實不佳,最好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蔡京倚靠在軟榻上,有氣無力的擺擺手,說道,“二位誤會老朽矣,我請你們前來,是想商量一下,該如何對此事善後。
想來你等也知道,官家平日最聽不得這些事情。但偏偏近來地方多有不靖,長此以往,總有傳到官家耳裏的日,到時咱們定要吃掛落的。”
二人對視一眼,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蔡京請他們來,竟是為了想個辦法捂蓋子。
但見梁師成眼珠一轉,建議道,“要想瞞過官家倒也不難,隻是必須說通楊戩那廝才行。”
高求附和道,“此言大善,最近幾年來,官家都將奏折交給楊太傅批閱,隻要他願意出麵遮掩一二,此事要瞞過不難。”
“老夫明日會親自出麵,去和楊太傅說說這事,想來他會給我這個麵子。隻是如此作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咱們還是想個切實可行的法子,最好能徹底解決山東的兩處賊寇。
否則一旦讓他們做大,必會危及開封的安全。到了那時,官家為了給天下一個交代,咱們這些人…”
蔡京的話雖沒有說完,可梁師成和高求卻都猜到了他的未盡之語。二人心下也清楚,以趙官家的性子,真到了那一日,必定會將他們這些人推出來以謝天下。
既然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二人自不敢再疏忽大意,當下便各自出起了主意。
想到前些時日看到的來自延安府的戰報,高求便道,“如今整個大宋上下,以西軍最為精銳,莫如向官家請一道聖旨,將西軍調一部分來京,用來征剿賊人如何?”
梁師成想都未想,就直接反對道,“不妥!先不說該以何借口說服官家調兵,光是童貫那裏怕都通不過去,這廝現在滿心想得都是靠西軍封爵,肯定不願分薄他的兵力。”
高求見梁師成這般不給自己麵子,也有些惱了,說道,“既是這般,那下官願聞隱相高見!”
“高見不敢當,淺見倒有一個。”梁師成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得意洋洋的問道,“你們難道忘了十節度舊事乎?”
一聽梁師成言外之意,是想要行招安之事,高求頓時不幹了,反駁道,“這夥賊人攻打城池、劫掠倉廒、殺害官員,忒得罪大惡極,怎配得上招安?依下官之見,必須將他們斬盡殺絕才是!不知太師意下如何?”
在高求想來,蔡京與那夥賊人有殺子的不共戴天之仇,定然會與他想法相同。
哪知蔡京卻道,“此議尚可,能不動刀兵那是再好不過,官家近日舉辦羅天大醮,已將國庫花了個精光,若再次興兵,朝廷怕是要吃不消了。”
對高求大力反對的原因,蔡京當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又何嚐與那些賊人沒有仇怨呢?不過這老家夥想得更多了一層,隻聽他道,
“那些賊人現在嘯聚山林,因而咱們一時奈何不了彼等!可要是他們招安了又自不同,到了那個時候,想要搓扁揉圓,還不都是任由我等說了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