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統計,東路軍近六萬人馬,折了近四萬人,可謂是損失慘重。
聽聞這個戰損,種師道仿佛一下老了十歲,而且他心下清楚,以童貫的為人和在官家那裏的地位,戰敗的責任,十有八九要落到他的頭上。
種師道所料不差,童貫此時的確在心中盤算,要將這口黑鍋扣在種世道頭上,可即便戰敗責任有人承擔,那收複幽雲一事又當如何,難不成就這麼灰溜溜回去?
一想到當初在官家那裏誇下的海口,童貫就心亂如麻,一時沒了任何主意,隻得下令全軍修整三日,然後撤到河間府再做打算。
到得第四日,大軍即將啟程之際,馬擴的公函如期而至。
童貫接到信函,本沒有放在心上,不想剛看了幾眼,他就立時來了精神,臉上也由陰轉晴,立時取消全軍南撤之命,並召集一眾將校議事。
大夥一頭霧水的趕來童貫居所,就連種師道也不例外。
童貫見人都來齊之後,臉上掛著笑意,朝東京方向抱了抱拳,興奮的道,“托官家之福,遼人已然服軟,耶律淳自知天命將近,準備向我大宋稱藩。”
“什麼!”
“這如何可能?”
“不會吧,他們不是才勝了一場嗎?”
眾將初聞這個消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家耳朵,雖說遼人目下處境不好,可到底才大敗宋軍,不至於如此輕易認輸投降才是啊。
種世道不理大家的議論紛紛,率眾而出問道,“大帥,不知遼人有何條件?”
聽到種師道此言,眾人皆冷靜下來,全都看向童貫,看其怎麼說。
童貫麵上浮現一絲羞惱,輕咳一聲後,尷尬的回道,“遼人願意和議的前提是,希望我大宋能放耶律大石和蕭幹的一萬大軍北歸。”
大夥皆不明所以,不懂童貫這是何意,隻有種師道眼前一亮,焦急的追問,“可是耶律大石他們撤軍途中出了岔子?”
童貫宛如吃了蒼蠅般點了下頭,黑著臉道出了實情,“根據馬擴信上所說,遼軍北歸之時,被定襄節度使穆栩率部圍困在了蘭溝甸,隨時都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得知這個消息,帳內一片嘩然,辛興宗更是不解道,“不是事先說好,定襄軍攻打居庸關一線嗎,怎的突然出現在南方?”
王稟苦笑道,“這還不簡單,必是定襄軍從飛狐口出兵,事先埋伏於河北境內,再趁遼軍大勝之後,利用其誌得意滿,將彼等歸路截斷。”
聽完王稟這個解釋,眾人都如童貫一般,露出忿忿不平之色,還有人小聲嘀咕道,“這也太不是東西了,分明是拿我等做餌,為他自家謀取好處!”
“是啊,咱們在此打生打死,可人家倒好,輕而易舉就摘了桃子!”
“這就叫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啊!”
耳裏聽到這些不中聽的話,童貫臉色愈發難看,就在他忍不住要發作時,但見種師道之弟種師中站了出來,向眾人嗬斥道,
“夠了,休得再胡言亂語,大帥自有主張!再者說了,是我等自己不爭氣,將仗打成這個鳥樣,難道還要責怪別人打了勝仗不成,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說罷,待眾人安靜下來,種師中接著向童貫提醒道,“大帥,不管怎樣,定襄軍終歸是我大宋之軍,今番既打了勝仗,大帥都該以宣撫使之名,替官家慰問一番。順便商議一下,如何處置遼人被困兵馬!”
童貫當即一個激靈,明白了種師中的未盡之語,暗自思量道,“是啊,可不能讓遼人察覺,穆栩這廝和朝廷貌合神離。要不然遼人若與其私下媾和,那我此番不是白白給他做了嫁衣?”
想清楚了其中的門道,童貫趕緊接話道,“端孺所言甚是,本官是該替官家慰勞一番定襄軍,不能讓底下將士寒心才是!”
說到這裏,他目光掃過眾人,問道,“不知哪位願作為使節,替本官走一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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