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徹底擊潰帝國某裝甲團後,新十七師在對方駐地裏發現了一枚奇怪的炸彈,測到了很高的輻射值,然而還沒有等林愛進行破解,數十名憲章局官員在整整一個聯邦艦隊的護送下,強行空降墨花星球,直接抵達海峽戰區,沒收了那枚炸彈。
聯邦最邊遠的開拓星係內,軍方887584號基地周邊無數憲章信號節點重新啟動,浩浩蕩蕩外界卻毫不知情的審查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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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特區街畔的樹丫間還覆著薄雪,並沒有初春的氣息,卻隱隱能夠看到幾株梅樹開始倔強地探出點點花苞。
咖啡館裏正在播放即時新聞,新聞的內容是新一屆聯邦臨時政府宣布通緝前聯邦戰鬥英雄,如今的帝國皇子許樂。
直到這一刻,民眾才知道那個人回到了聯邦,他們對這件事情做出了激動興奮或者憤怒不恥的反應,但無論如何這個新聞確實太過震撼,甚至連乞丐都忍不住靠在咖啡館窗外觀看。
那個乞丐穿著破爛的風衣,戴著不知道從哪個垃圾堆裏揀來的帽子,一隻腳套著隻裂口的舊式軍靴,另一隻腳****踩在薄雪間,看上去確實無比可憐悲慘。
看完了即時新聞,乞丐壓低帽簷自嘲地笑了笑,然後發現腳邊有不知道哪位路人扔的十塊錢鈔票,他趕緊蹲下揀了起來,然後衝進旁邊的便利店買了一包煙和一包火柴。
滋的一聲火柴點燃煙卷,他靠著牆壁,美滋滋地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把辛辣的煙霧從鼻腔裏噴出,聲音沙啞說道:“老東西,回來路上你教我的那句古諺語是怎麼說來著?忘義每多讀書人?看來這屆臨時政府尤其是那位錫安先生,真讀了不少書。”
乞丐自然就是許樂。
剛剛拯救了聯邦甚至可以說拯救了世界,正如在冰冷機甲座艙裏說的那樣,石頭如他也不禁有些自我陶醉和強烈的精神滿足,然而回到S1地麵後卻發現自己再次變成聯邦政府的頭號通緝犯,縱使早有心理準備,仍不免覺得有些悻悻然。
經曆了烈陽號戰艦生死突破,又像辯手般說服聯邦中央電腦承認自己老東西身份,重新建立主動聯係的他,隻要願意左眼一眨便能看到另一個由線與光點構成的世界。
聯邦與帝國兩個故鄉,真氣與無處不在的憲章光輝,人類向身體內部和向外部宇宙探索兩個層麵的結合,造就了現在的他,這樣的他自然不用再擔心被聯邦政府逼入絕境。
“老家夥,我給你取了個名字叫做廢鐵,這名字不錯吧?很像一杯香醇可口曆史悠久的臭咖啡。”
這句話自然不是許樂說的,而是腦海中的菲利浦說的,他得意洋洋說道:“廢鐵你什麼時候把我的身體還給我,到時候我和樂子配合一下,先把這個臨時政府掀翻了去。”
老東西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沒有對廢鐵這個名字做任何反對,因為他根本不想就此進行無謂的辯論,平靜說道:“那是我的身體。”
許樂行走在首都安靜的街巷間,望著遠處台球室外洋溢著歡樂笑容的青年男女們,忽然問道:“為什麼你一直不肯承認?”
“任何蘇醒都要一個過程,至於蘇醒之後不承認是因為我有種畏懼感,我發現和你接觸越多,越有可能像他那樣變成你的工具。”
老東西沉默片刻繼續說道:“這對人類社會來說是很危險的事情。你畢竟是帝國人,我要服從於憲章規則,我要服務於聯邦,我有我的責任,隻是你既然能證明曾經存在,那我也無法否認。”
菲利浦咒罵道:“小爺我才不是工具!”
許樂感慨說道:“每個人都要承擔自己的責任,老東西,你的選擇沒有錯,而且很男人。”
菲利浦惱火說道:“難道我就不夠男人?”
許樂笑著說道:“你如果少用老娘來稱呼自己,那就比較男人。”
耳中不停傳來菲利浦咶噪的聲音,他早已經習慣這兩個機械生命的相處方式,菲利浦往往要說十句話,老東西才會淡淡應上一句,然而那一句的殺傷力往往強大的可怕。
因為類似於精神分裂的程序及權限衝突,誕生了兩個全新的機械生命,許樂思考道,難道這就是老東西他們以後繁衍方式?這未免也太太神奇了些,他們會不會變成一家人然後相親相愛?
菲利浦快速回答道:“呸,想都不用想,雖然我們沒有性別,但這也要算同性戀,雖然我不歧視同性戀,但我歧視一坨廢鐵!”
老東西淡淡說出他最擅長的大殺傷一句話:“如果用人類社會家庭關係來比擬,你的設想意味著我們會****,或者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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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陽號戰艦在剛才被太陽吞噬。”老東西平靜提示。
許樂聞言抬頭望向天空,隻見冬雪早止,鉛雲散盡,天空一片湛藍,那顆太陽溫和散發著光與熱。
想成為太陽的男人最終死在了太陽裏,而太陽本身卻沒有任何變化,冬雪去了會有春雨,鉛雲散了會有藍天,無論這個世界少了誰,都不會有任何變化,太陽還是會照常升起。
“為什麼幾萬年的製度建設還是會出問題?我一直有在想這個問題,我不覺得是人類思維模式先天有問題,也不認為是本能裏的欲望和野心導致問題發生,而真有可能是因為你。”
他望著碧藍天空,喃喃低聲說道:“五人小組在白紙上畫圖,雖然沒有什麼曆史負擔,但也等於是在沙上建塔,細節方麵肯定有問題,而你又不允許人類改變最核心的問題,問題就大了。”
老東西沉默不語。
“我以前聽一個人說過一段話,那段話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所以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忘記,那個人問我聯邦現在是最好的時代還是最壞的年代,他的回答是……”
“都不是。最悲哀的是你往曆史源頭望去,你會發現所有的時代都是一模一樣的時代,沒有進步沒有發展,隻是一個所有人擠一起艱難呼吸的泥沼,而一代一代擁有智慧和創造力的人們,就在這片大泥沼中逐漸沉沒,然後死亡。”
這是當年他在官邸內第一次知道帕布爾總統真實麵孔後,總統先生對他說的一段話。
“李在道是一個不惜手段徹底毀滅舊世界,建立新世界,在虛墟裏希企建立大樓的瘋狂者,那帕布爾先生和三一協會的那些天才們呢?他們的手段是錯的,他們的想法錯了嗎?
老東西沉默片刻後說道:“這是人類自身需要思考的問題,我沒有能力也沒有責任去代替你們思考,你的結論是什麼?”
許樂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怎麼解決,我大概會留在聯邦看看帝國那邊怎麼樣,然後再回帝國看看這邊怎麼樣。”
菲利浦嘲笑道:“算了吧,你這輩子都沒能力變成一個成熟的政治家,頂多變成一個三流哲學家。”
許樂笑了笑,說道:“這話倒也對。”
然後他看見鄒鬱正從街角向自己走來,頭上插著一朵大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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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客還有最後一章就結束,不知道有多長,且寫著吧,今天肯定寫出來,鄒鬱戴的大紅花是表揚我,今天什麼都不要,就是求表揚,深夜裏再會,朋友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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