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煙花抿著唇兒吹了口氣,把額頭上的西瓜劉海兒吹的飛了起來,嘲笑說道:“一帝國人霸占了這麼多漂亮聯邦姑娘,不是禽獸是什麼?”
南相美無語。
鍾煙花笑嘻嘻地走到商秋麵前,毫無預兆地伸出食指,便向她鼓囊囊的****戮了過去。
商秋根本不怕她,而且早有心理準備,直接一把掌揮開,訓斥道:“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像小時候那樣。”
“好奇嘛。”鍾煙花眼睛笑的眯成兩眉彎月,蹙著的眉尖卻散發著無盡不甘意味,幽怨說道:“我怎麼就長不出來?”
商秋平靜說道:“我的****和我的頭腦一樣,都屬於天才範疇。”
鍾煙花伸手掀開再次垂落的劉海兒,惱火說道:“就算我不能嫁給那個禽獸,怎麼說我也是你們小姑,能不能客氣一點,不要總這麼打擊少女脆弱的自信?”
“而且你們不要忘記,我比你們都年輕,你們都快要老了……好吧我承認你們現在確實看著不怎麼老,但你們肯定會比我先老!”
然後她轉向南相美教育道:“南相姐姐,我也曾經在你家莊園裏有過一段美好時光,我必須提醒你,你的性子太弱,要和那幾個如狼似虎的家夥搶肉吃,可得狠一點兒啊!”
不等商秋和南相美罕見的同時發飆,鍾煙花攤開雙手,做無辜狀問道:“我隻是想知道我哥去哪兒了,有沒有人告訴我?”
……
……
S3畔山區有一座年代久遠的廟宇,黃簷圓柱粉牆,前皇朝風格極為濃烈,依舊穿著淡麻衣衫掩著身軀的邰夫人,眼角比當年終是多了幾絲皺紋,她的手中握著細長的尖刀,將菜板上的洋蔥如同此時層層疊疊的心情一般盡數切碎,然後用指尖細細撮起,均勻地灑在剛煎好的新鮮羊排上。
邰夫人忽然覺得很疲憊,喃喃輕聲說道:“他不肯再吃藥了,他也不肯要個孩子,他非要離開,那我這麼多年的辛苦究竟算什麼,我究竟是在為誰辛苦為誰忙?”
一隻手從她身後伸過來,取過那盤灑著洋蔥屑異香撲鼻的羊排,那人傻嗬嗬笑著說道:“我還是喜歡吃媽媽你做的蔥爆羊肉。”
邰夫人轉過身去,緊緊摟住那個比她還要高、眉眼間帶著憨稚之意的青年,不知道是切洋蔥的關係還是別的原因,眼淚止不住地從眼角流了下來。
她抽泣著說道:“就連他也走了,這兩個沒良心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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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郊區某處秘密空港外,望著消失在雲層裏的那艘黑色飛船,許樂下意識裏眯了眯眼睛,摸了摸左手腕,那裏隻有手鐲已經沒有了簡水兒送給自己的手鏈,低聲喃喃道:“都走了啊。”
鄒鬱安靜站在他的身旁,手裏輕輕拈弄著一朵紅花:“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到祖星,雖然現在有星圖,但那艘飛船肯定沒有當年的飛船先進,宇宙浩翰凶險,誰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都是投奔理想的人,在死亡到來之前能夠為此而付之行動,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許樂看著遠處哭成淚人般的白琪,看著這名從妓女變成聯邦第一夫人的傳奇女子,忽然說道:“林半山發現自己沒有趕上這艘破般,會不會也哭成淚人,然後把張小花和韓楚直接割了?”
鄒鬱說道:“以他對去宇宙間審美的狂熱愛好來看,極有可能。”
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有人想要留下,有人想要離開,有想要留下的卻被迫離開,有想要離開的卻無奈留下。
她看著鞋前那幾瓣花紅,輕聲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保羅婚期還有二十幾天,我後天就走,兩個月後回來。”
“要帶人嗎?李在道的殘餘勢力,現在正在百慕大那邊當海盜。”
“不用。”許樂解釋道:“通道這邊有老東西幫忙看著,應該沒事兒,通道那邊進入帝國境內,沒人會愚蠢到對我下手。”
就在這時,他腦中忽然響起一道有些慌張和得意的纖細聲音。
“樂樂,老東西已經走了,通道這邊現在由我來看。”
許樂身體驟然僵硬,下意識望向天空,想要找到那艘破爛飛船的蹤影,卻哪裏還能看得到,震驚問道:“菲利浦?你居然留下來了?不是說好了的嗎?怎麼換成老東西去控製飛船?”
“他也很想去看看祖星現在是什麼模樣。”菲利浦的語氣嚴肅認真起來,“聯邦加上帝國,隻有他在那邊生活過,有回憶。”
許樂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笑了笑,不再多想什麼,尋找自己最珍惜的回憶是每個智慧生命最重要的權利。
“我隻是擔心,老東西把憲章網絡還給你,以你現在這種輕佻性子,還有沒有能力管好那些瑣碎枯躁的工作。”
“這有什麼瑣碎枯躁的?”
菲利浦哈哈笑道:“樂樂那個老家夥一直不肯帶你玩,我帶你玩啊,找個時間咱倆並網,然後我幫你輕鬆地一統宇宙!”
許樂惱火回應道:“那種破事誰願意幹?”
菲利浦明顯怔了怔,然後尷尬回答道:“我看你親生父親親生姐姐還有最好的朋友以前好像都挺喜歡幹。”
於是輪到許樂感覺尷尬,轉而疑惑問道:“你今天聲音怎麼回事兒?感覺像是吸了吸了氛氣的人類。”
菲利浦在他腦海中咳了兩聲,帶著絲詭異的羞澀味道說道:“在接手憲章網絡後,我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許樂被這聲音弄得有些頭皮發麻,問道:“什麼決定?”
“我決定從今天起叫許飛。”
“挺好,小西瓜知道後肯定很開心。”
“我不是為了她改的名字。”
“那是為了誰?”
“當然是為了你!”
“啊?”
“不明白?”
“確實不明白。”
“我所說的艱難決定就是,從今天起我決定成為一名女性。”
話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位穿著黑色禮裙的女管家,女管家正在極不自然習慣地拉扯著裙裝,想要將肩帶調整的更合理一些。
許樂看著她那張隻可能存在於想像中的甚至比簡水兒還要完美的容顏,看著她那隻可能存在於想像中的甚至比商秋更加誘人的玲瓏身軀,震撼地唇舌發澀,半天後才想起來問道:“為什麼?”
女管家可愛地扶著腰,嫵媚說道:“誰讓你老是說人家總是自稱老娘算不上男人,誰讓你們給我取了個叫許樂的女孩兒名字!橫!”
許樂沉默片刻後回答道:“這確實是你的自由。”
女管家微微一笑,然後深深鞠躬,用纖細的聲音說道:“其實隻是因為我覺得,生命真的很美好,所以我想用用別的方式來體會一下人類所認為的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還請請多多指教。”
許樂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惘然失措問了出來:“你瘋啦?”
鄒鬱疑惑望著他,問道:“你怎麼了?”
這段發生在他腦海中的對話,沒有任何人知道,但對於神經第一粗的許樂來說,依然像被是無數道閃電劈中,被雷的外焦裏嫩。
麵對鄒鬱的疑問,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平靜下來,指著遠處駛來的車隊情緒低落說道:“小西瓜過來了。”
鄒鬱微微搖頭,說道:“看見這個小祖宗,難怪你要呐喊。”
……
……
向首都郊區銀河公墓駛去的黑車中,許樂看著像無尾熊般抱著自己胳膊死不放手的鍾煙花,無何奈何皺眉說道:“你已經是大姑娘了,能不能懂事些?聽說你剛參加完新總統的就職典禮,當著李瘋子的麵就把流火揍了一頓?”
“怎麼?你這個當爹的心疼?”鍾煙花抬起頭來,看著前排的鄒鬱問道:“鬱子姐,你要說聲心疼,我以後就不揍。”
鄒鬱麵無表情回答道:“你們小孩子的事我不管。”
鍾煙花看著她鬢角那朵紅花,不知道低聲咕噥了幾句什麼,在許樂身周的這些異性當中,不知為何她最忌憧鄒鬱,大概是因為對方總是那般媚麗動人,偏氣質又是清清淡淡,往往隻需要一句話便能把自己的試探攻擊全部化為無形。
“繼續說打人那事兒,不要轉移話題。”許樂訓斥道。
“鄒流火他欠打啊哥,那小子仗著瘋子是他幹爹就在會場裏四處招搖賣狠,你說他才多大點兒?賣個萌也就罷了,居然賣狠,還賣到姑娘我頭上來了!”
“那小子也不想想,我親爹是瘋子幹爹,我哥你是他戶籍本上的親爹,無論從你這邊論還是瘋子那邊論,我都是他幹姑,他居然敢在我麵前犯渾,那不是找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