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武笑著稱讚道:“張校尉家傳的鐵蟒連環陣端的是變化無窮,若非親眼見到,我實難相信僅靠二十位訓練有素的兵卒,便能輕鬆絞殺食氣鬼這等邪物。”
張漢臣神情頗為自傲。
“單憑這二十人,可堪與寧兄弟你一戰?”
寧玉武略一思索,回答道:“初時我或能占優,若無法盡快破陣,時間一長真氣後繼不足,必定陷入危局。”
張漢臣越發自得。
寧玉武又望向徐業等人。
語氣輕蔑道:“食氣鬼極難對付,校尉大人不願讓你等捕役上去送死,莫要忘了心懷感恩。”
一幫弟兄登時就不高興了。
這不是明擺著嘲諷大夥本事低微嗎?
就算我等本事不足,可有徐大哥在,你們算個球啊?
徐業正細細回憶著軍陣變化的各種細節。
心裏暗想:若是能早幾年見識到這等協同作戰的本事,或許弟兄們能少死幾個。
聽到寧玉武的話,並未在意他的語氣。
而是朝張漢臣行了一禮。
認真道:“守備營軍陣之法確實厲害,多謝張大人關照。”
趙德柱不解其意。
湊到他耳邊聲詢問:“那龜孫兒在鄙視咱們,老大你咋還順著話頭誇讚起來了?”
徐業笑了笑。
坦然解釋道:“活到老學到老,軍陣運轉巧妙,如果我能琢磨明白,以後咱們對敵的勝率就能增加不少。”
眾人這才恍然,好像還真是這個理。
別看那幫穿銀甲的捯飭得氣勢洶洶,若拎出來單挑,咱一個能打他們一群。
若是大哥偷師了這門軍陣技巧,以後咱不得橫著走?
張漢臣倒是並未放在心上。
鐵蟒連環陣乃先祖所授,沒有總綱引領,旁人又怎可能學會?
況且張家延續千餘年,底蘊深厚,行伍之道的本領和心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哪裏會怕人偷師。
“等你琢磨明白……嗬嗬。”
寧玉武輕笑兩聲,搖搖頭不再話。
齊義方一路上心氣不順。
神情慍怒道:“就憑你?癡人夢!”
毛宜春、姚慶源等一眾弟兄當即怒氣上湧。
喪門鬼頭刀或拘魂鎖已然蓄勢待發。
心裏皆是一個念頭:羞辱我可以,敢辱徐大哥我砍死你!
捕役們的目光令齊義方相當不喜。
當即直眉怒目嗬斥道:“注意你等的身份,行伍之中以下犯上者殺無赦!”
常人見到青玄劍宗的弟子,哪一個不是謙卑至極,畏畏縮縮?
偏偏涇陽縣這群螻蟻竟敢屢屢冒犯。
若不是摸不準法茫大師的態度,他早就出手懲戒了。
趙德柱舔了舔嘴唇。
悄悄摸摸道:“老大,要不咱幹他一票,我可是記得清楚,最近的村莊離這裏都有二十多裏地,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
徐業腦袋瓜嗡嗡的。
還沒進山就鬧成這樣,這還得了?
且不還需要守備營頂在前頭開路,若真以下犯上了,消息是捂不住的。
到時候隻能向法茫和尚請教當如何當一名有前途的山賊了。
忽然思緒一頓,感知中出現異常。
隊伍前方的濃霧開始不斷旋轉,很快形成一個半尺寬的漩渦。
緊接著三隻食氣鬼瞬間從漩渦中鑽了出來。
身形比先前那隻明顯大上一圈,嘴上的舌頭如開花一般,分成數條細長肉瓣。
無視其他人,直勾勾朝著暈在地上的書生衝了過來。
“守備營,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