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猶不及？”
看著東方周身蘊含的死意，毀滅之神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什麼都考慮到了，從東方獲取毀滅神格碎片，到激發東方心底的仇恨、魔意。
在生命神格的壓製下，借助魔意，強行融合毀滅神格。
甚至把整個百花仙域的生命壓製，等著東方去殺戮，等著東方不斷施展毀滅規則，快速融合神格。
幾乎每一步都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他卻忘了眼前的人是一個女人。
天地分陰陽，萬物亦分陰陽。
哪怕是有些花草樹木陰陽同體，可一旦化形為生靈，也必然會拋棄其中一麵。
或陰、或陽，才能真正的化形。
就連原始規則都分陰陽。
哪怕是神界的眾神都是如此。
天地規則如此，萬物隻能以此運轉。
陰性以柔和，陽性以剛猛。
這是不變的規則。
身為女人，就是一個情緒化的神奇生物。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一舉一動，幾乎都受情緒牽引。
東方身為女性，天地陰的一麵顯化，自然同樣擁有這種變化。
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
他的激發手段，若是男人的話，或許會歇斯裏底，會瘋狂仇恨、會狂暴魔化。
可是對於女人，反而不是那麼的強效。
女人情緒一旦上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來。
尤其是，他能看出東方心底的那一絲真性情。
一旦他真的殺死眼前這個花滿樓，或許東方絕望之下，真的會做出那些事情。
他不敢賭。
畢竟他的真身依舊被鎮壓在天淵，至少萬年之內，萬道徹底複蘇之前，他無法踏出天淵。
並不能時時刻刻守在東方身邊。
毀滅之神默默注視著東方片刻，依稀能從東方童孔之中看到那一絲決絕。
“當年的她……也是如此決絕！”
看到那與曾經生命女神極其相似的眼神，毀滅之神心中瞬間忐忑起來。
“好！”
沉默良久，毀滅之神突然開口。
這是他第一次與人妥協。
沒想到麵對是卻是一個螻蟻般的生靈。
若是當年他這樣做，或許生命女神就不會如此消失無蹤。
“嗡！”
毀滅之神話音剛落，虛空便微微一震，花滿樓的身影瞬間跌落在東方身後。
白衣染血，本源受創，幾乎站都站不起來。
就連開口的力氣似乎都消失殆盡了，隻是微微昂著頭，滿臉心疼的看著東方。
似乎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東方轉頭，眸光柔和，看著差點真的隕落的花滿樓，童孔微微紅潤。
片刻之後，一滴晶瑩的淚珠，從東方眼角滑落。
也就在淚滴滑落的瞬間，東方猛然轉身，沒有絲毫猶豫，大步的向著毀滅之神身旁走去。
還未等東方靠近，毀滅之神手掌輕輕一揮。
漫天毀滅道蘊瞬間彙聚，直接撕裂了虛空，帶著東方消失不見。
“轟隆隆……”
也就在二人身影消失的瞬間，整個百花仙域轟鳴聲不斷。
無數山峰崩裂，大地崩碎，無數隕石墜落。
一副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而這一切似乎已經都不在花滿樓眼中，他看著東方的身影消失。
看著那一滴淚珠落下，下意識的伸出手掌，想要接住。
可身受重創的他，卻有點力不從心。
眼睜睜的看著那滴淚珠落於眼前的山石之上，一瞬間碎裂成無數瓣。
那似乎並不是淚。
而是東方此刻的心！
“卡！”
花滿樓手掌陡然握拳，童孔之中不甘之色宛如火焰一般升騰。
盡皆化作漆黑的墨色。
就像是童孔之中燃燒起了兩團，漆黑如墨的火焰。
那一瞬間，一股恐怖的魔意從花滿樓身上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