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叫林羽,我叫林話羽。我一語道破天機。
“是嗎?”眼鏡男的眼鏡差點掉下來,他把病曆板接過來,和旁邊幾位仔細琢磨一番後,才不再理直氣壯。
“小同學!好好休息,其實我們也是來順便看看你的,你……那個胃潰瘍好些了嗎?”醫院果然都是人才,你聽聽這話問得,沒兩把刷子,你敢拿那麼高的工資嗎?
我盯著幾位專家教授,頓時哭笑不得:“好多了!謝謝醫生伯伯的關心。”事到如今,我還能怎麼說?
眼鏡男大手一揮:“身體好了之後,一定要好好學習,那樣才能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說罷,便和那群人向隔壁走去。
我在一旁聽著,這話怎麼有些耳熟啊!可一見他們已經一窩蜂的去找變性男了,當下也顧不得再細想,悄悄跟在他們後麵,心想這回可要開開眼界。
我猜得沒錯,變性男的房間尾號果然是5。這並不是一間特護病房,而是一間普通的單人房,估計變性男的經濟條件不太好,要不然,就是把錢全花在手術上了。
對於這類人,我實在不好做什麼評論。記得有一年,我跟老媽去濟南看望一個遠房親戚,在那裏住了有半個多月。
那時,當地電視台正在連載這麼一個生活故事,說某近郊鄉下有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和老婆育有一對雙胞胎女兒,看模樣都五六歲了。這男人從小便喜歡穿女人的衣服,就算結了婚有了孩子,也依然不改。而且,他從幾年前便開始吞服雌性荷爾蒙,並且四處借錢做手術,非要變成女的。
周圍的親戚都怕了,誰也不願意幫他,他最後幹脆找到了電視台,電視台對他的事情很感興趣,願意花一千塊錢記錄他的生活,連載他的故事。於是,便開始了我最惡心的一幕。
事過多年後,我早已經不記得那男子的模樣,可他兩個女兒那稚嫩的臉龐,特別是攝製組把鏡頭推上去,小女孩天真無邪向爸爸撒嬌時的神態,我想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看書^閣*社會總是如此殘酷,為了兩個破錢,便可以把一切讓人踐踏,難道就真不為自己的親人著想嗎?
我長歎口氣,止住亂飛的思緒,自己總是這樣多愁善感。
前麵,醫生大隊已經開入了病房,我見裏麵人太多,也不敢靠太近,就趴在外麵的窗戶上往裏瞅。
還是眼鏡男先開口:“是你要做變性嗎?”
“嗯。”床上背對著躺了一個人,估計就是那個林羽,他這一聲不陰不陽,我也沒聽出來到底有何不同。
“這上麵寫你的手術費還沒交夠,你打算什麼時候補齊?”
“下星期。”他這一聲我可聽出來了,百分之百純爺們,並沒有女性化的那種嬌柔。
眼鏡男推了下眼鏡,說:“我可先跟你說好,到時候你要是補不起,住院押金可不會退給你。”
變性男聽到這話,翻過身子坐了起來:“我會交齊的。”
房裏的人立馬都愣了,而我也傻了。這可不是說他的話多有感染力,而是他的相貌,怎麼說呢!一句話,這樣的男人若不做變性,簡直太暴斂天物了。
那娟秀的臉龐,還有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實在搭配的恰如其分。古人不是有句詩嘛,添一分減一分什麼的,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而且就算你要說我惡心,我還是會說,他若變性了,必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人們常說,漂亮的女子驚為天人,那眼前這位,恐怕就要驚為妖人了!非常的妖!
眼鏡男顯然和我一樣都看傻了,過了好半天,才聽他口齒不清的說:“那……那樣最好……你先休息吧……我們回去……再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