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光太過耀眼,他隻覺眼睛發酸的緊。
喉嚨像是被堵住,沒辦法出聲。
好一會兒,他才啞然道:“我媽知道嗎?”
“沒敢告訴她,但新聞訃告一出,她也會知道。”夜錦宏遲疑的說。
夜司澄頓了頓,“您覺得,我媽會讓我參加他的葬禮嗎?對夜天河來說,我不過就是他騙婚的目的,是他的工具,他從來就不需要我們,也不會想讓這個工具去見他,有那個人去不就夠了嗎?”
他的聲音又冷又沉,帶著一種濃烈的恨意。
沒有人比夜錦宏更了解孫子的感受,畢竟當年他才十歲,就撞見那麼不堪的場麵。
他就算不回來,他也絕不會怪他。
半晌,夜錦宏才道:“他們,是一起出的車禍。”
夜司澄一怔,狠狠咬牙道:“那真是,死也要同穴了。”他胸口起伏不定,眼前仿佛還晃蕩著那兩個男人在他麵前,在車裏,借著接他放學的名義,親吻摟抱。
他一輩子都忘不掉那個畫麵,給他留下極重的心理陰影。
從此,他厭惡一切同`姓戀人。
“爺爺,對不起,我不可能不顧及我媽的感受。”最後,他是這樣對爺爺說的。
幾乎是電話剛掛,他就收到了卓帆發來的微信。
卓帆:司澄,夜天河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你媽媽,發病了。
夜司澄手一抖,立刻就撥了母親的電話。
景知嫻接了電話後,不再是溫言撒嬌的模樣,她近乎歇斯底裏的朝他大吼著:“夜司澄!他死了!他和那個男的一起死了!你看到了沒有,他多愛那個人啊,他拋妻棄子,離開夜家,連死都和那個人一起,我們母子算什麼?哈哈哈我們就是天大的笑話!
我告訴你夜司澄!你不許去參加他的葬禮!你不是他的兒子,他根本不配!他早就該死了,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媽,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
“我不聽!”景知嫻大叫著打斷了他,又神經質的命令著兒子,“你不能被他傳染,你不許跟男的走太近,你聽到了嗎!不行,不行,媽媽得幫你安排個女孩子,你得結婚,你必須馬上結婚……不不,你得愛那個女孩,你不能騙人家……”
她幾乎語無倫次,又突然哭了起來:“澄澄,寶寶,今後就隻有我們母子兩個了,你沒有爸爸,你聽媽媽說,你沒有爸爸。”
“媽,我聽你的,你別急,不要激動,那個人已經跟我們沒關係了,不要去想了好嗎?卓帆在你身邊嗎?你聽話,讓他帶你去散散心,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夜司澄的勸慰還沒說完,景知嫻就打斷了他,再次換上了淩厲的怒吼:“不!我哪裏都不去!夜司澄,你就是想把我支開,你好去看他是不是?我告訴你,你要敢回來看他,我就死給你看!”
“媽,我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