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再給我一遍！”盛予淮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寧歆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了，她不停的磕著頭。
“予淮！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吧！真的，我知道錯了！我也很後悔！”
“我的良心也一直過不去，所以，我今特意跑來找你，把真相告訴你！予淮，你原諒我吧，好不好！我向你認錯！我跟你道歉！”
她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幾乎已經將腦袋給磕破了。
就好像，她如果真的將腦袋磕破了，就能獲得盛予淮的原諒一樣。
林初聽到這兒，心裏也竄起了一股怒火。
她快步來到寧歆身旁，一把抓住了寧歆的頭發，阻止了寧歆磕頭的動作。
“你怎麼下得去手？那是一個老人家！她做錯了什麼，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寧歆，你不覺得自己太惡毒了嗎！”
“這是我跟盛予淮的事情，輪不到你來三道四！”寧歆氣惱的將林初給一把推開了。
她真的懷疑，林初是故意這些話的。
這些話，無疑會讓盛予淮更加憎恨她。
“道歉？你不覺得可笑嗎？”盛予淮抓過了床頭邊上的一個水杯，毫不猶豫的朝寧歆砸了過去。
水杯就從寧歆的耳畔擦了過去。
差一點，就砸到她的額頭了。
“一條人命，你覺得是三言兩語，就能抹平的嗎？道歉有用，還要法律做什麼！”
寧歆聽到這兒，頓時害怕不已。
她一把推開了林初，繼續磕頭，就連聲音都哽咽了：“予淮！我沒有要求你馬上原諒我，我是真的知錯了，也很後悔，所以才會跑來告訴你這件事！”
“能不能看在，我主動向你認錯的份上，不要對我那麼狠？”
盛予淮現在是下不來床，不然，他肯定已經下床來，把寧歆給攆走了。
到底是誰給她的臉，可以出這樣的話？
她害死的人，可是他奶奶！
就算他要她一命還一命，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滾！現在馬上給我滾！”盛予淮氣得怒目圓睜。
這筆賬，待到他出院之後，再跟她好好算！
他肯定是氣惱的。
除了氣寧歆之外，更多的，也是在氣自己。
因為，在奶奶死後，他還對寧歆諸多關心，殊不知，她就是害死奶奶的凶手。
寧歆也不敢繼續在這兒逗留，她馬上從地上站了起來，並且快步離開了。
她的雙腿是有點發軟的，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差點跌倒了。
在她走後，病房內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盛予淮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雙目突然變得一片空洞，渙散。
林初能想象的到，他此刻是怎樣的心情。
她也沒打算安慰他。
剛準備轉身離開，身後卻傳來了盛予淮的聲音。
“對不起。”
林初的雙腳頓在原地，她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他……在跟她道歉？
他為什麼要跟她道歉？
“在這件事上，我也欠你一句對不起。我當時，還把奶奶的死，怪在你身上。初，不管你如今怎麼恨我，那都是情有可原的。因為，我的確不值得原諒，我的確做了太多蠢事。”
那過往種種，不管哪一件回想起來，都足夠讓他心腸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