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對,不會的,我怎麼會有魔種在身?”
葉涵麵色蒼白,血色褪盡,身軀盡是差點站立不穩,踉蹌著後退數步。
宏法真人此時怒意盡消,也同樣錯愕。不過驚愕之後,卻是哈哈笑了起來,大笑不絕的安穩坐下。不過在此之前,卻又眼含深意的,再望了雲靈月與莊無道一眼。
他不是蠢貨,知曉知曉其中必有緣由,而且多半就是出自這二人手筆。
不過此時,卻非但不惱,反而快意之至。他最擔心的,本是魏楓,可臨到最後,卻是由自己最疼愛的女弟子插上這一刀,
葉涵站出的那一刻,宏法神念幾乎失控,為心魔所趁,可見其怒。然而之前恨有多深,現在他的現在快意,就有多盛。鬱火盡去,隻餘殺機仍存。
這一次,到底還是丟人現眼了。他宏法門下,絕容不得欺師滅祖之人。
不過卻知葉涵現在的處境,已定難生離此間。故此宏法反而沉住了氣,準備笑看這孽徒的結局下場。
“沒什麼不可能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然做了出賣宗門之事,受了魔種,就該知終有被拆穿之日。真以為這魔種藏得隱蔽,就無人能知?”
雲靈月微搖著頭,將那‘照魔神鑒’收住,遙空一攝,那‘九心元鶴’也同樣飛回到了手中,而後雲靈月目光轉利,咄咄逼人的再問:“我再問師妹一句,你可敢再以心魔起誓,說與那赤靈三仙教,絕無瓜葛?”
“不是,我怎麼可能與那赤靈三仙教有什麼牽扯?”
葉涵不肯正麵答起誓之言,眼神茫然疑惑,還夾雜著幾乎恐懼倉惶之意,語無倫次:“我不是魔修!奇怪,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魔種?不可能,到底是誰?是誰在陷害我?是你們離塵,你們離塵宗!”
抬起頭,卻見那雲靈月也好,節法真人也罷,毫未動容。而在她身後,議論之聲依然未止,可那乾天宗諸人,守如守善,都是異樣的沉寂。
葉涵總算是恢複了幾分冷靜,心中則寒入穀底。知曉此刻,隻需發下與赤靈三仙教無關之誓,就可脫身。然而這句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她確實聯絡過赤靈三仙教,廉霄被困之事,也的確與她有些關聯。盡管那一次,並未在赤靈三仙教麵前,露過形跡身份。
可雲靈月之問,當真陰毒!
當場起誓,隻怕立時就是身死應劫。哪怕避重就輕,隻說與赤靈三仙教勾結,而非入教,一樣沒用。坐視了自己內奸之名,也仍解釋不清這魔種來曆,宏法當場就可以欺師滅祖之罪,將她滅殺。乾天宗也絕不會出手護持,
此時她更想知道的,是這魔種的來曆。無數的畫麵,在腦海之內不斷的閃躍。這數月以來,一切可疑之事,都被她從記憶中翻出,最後忽然定格。
恰是不久前她應邀前往伏雲山,喝下那杯‘碧波清釀’的刹那。
葉涵不禁杏眼圓睜:“是他,莫問!怎麼會是莫問?你敢害我?”
說到最後四字,更是厲聲喝問,聲震殿堂。恨不得將滿腔的憎恨不解,盡數宣泄。恨那莫問的陰毒,又不解莫問為何對自己出手。
可笑那一日,自己還在心裏嘲笑此人的愚蠢。可真正愚蠢之人,卻是自己。
“莫名其妙——”
雲靈月一聲輕歎:“你說我離塵宗栽贓陷害於你,這又是為何?你葉涵是我離塵真傳弟子,沒有緣由,誰會來加害於你?你說是莫問師弟他對你動的手腳,不知可有實證?你現在說這些,能有什麼用?也想拖人下水麼?”
葉涵的身軀,頓時一僵。是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自己立身不正,現在無論說什麼,別人都不會信,不能信,又或不肯信。
隻覺渾身冷透,然而當她無助的遊目四顧時,卻四下無援。便是那重陽子,守如守善,也都紛紛把目光避開。
此刻這廳內,也有更多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真是魔修麼?這就棘手了。”
“是已經完了!之前那莊無道哪怕不是魔修,這次也要栽在乾天宗手裏。現在——”
“本來就沒有實證,如今出首之人本身就是魔修,就更無道理,離塵宗自可說她是刻意栽贓陷害,也可說乾天宗不辨是非,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