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道不禁一楞,先天元靈?能是洛輕雲的法禁恢複之物?是那萬物之本,先天而生的元靈?
“怎麼可能?”
莊無道本能的,就覺劍靈之言荒唐。感應到了先天之靈?是在這石靈佛窟之內?那為何他前次到這裏的時候,輕雲劍未有察覺?
這片地方,也不像是能蘊育先天元靈之地。
“一定與那個他化心魔有關——”
劍靈眯起了眼,狹長的鳳目裏,全是饑渴興奮之色。
——其實雲兒此刻並未幻化出身影,然而在莊無道的想象中,此刻的劍靈,一定是這樣的表情。
“不久前我都沒能感應得到,可自從那人彈琴之後,感應卻越來越清晰了。還不止如此!這心魔之外,還另有氣機,多半也是一見不得了的東西。”
“那又如何?”
莊無道已是信了幾分,既然這心魔劫種的封印,燎原寺也隻是大致猜測在石靈佛窟,而離塵宗幾位元神真人,數次查驗感應,都未發覺心魔劫種的痕跡。那麼這先天元靈若與心魔劫種在一處,劍靈之前沒能感應得到,也有可能。且那封印的環境,必定特殊之極。
隻是以他現在的處境,哪裏還有餘力,去顧及那先天元靈?
“說這些太早,今日不該先解決與魔修這一戰,再說其他?”
“無需擔憂,我傳授劍主一門秘術,把那心魔劫種直接引過來。它現在虛弱,可以直接擒拿拘束——”
感應到莊無道的抗拒之意,劍靈的語氣,微含譏諷:“別人擔憂心魔之擾,劍主你怕什麼?哪怕是天階的無相心魔降臨,也要畏戰魂如虎,避之唯恐不及!他化心魔,在你麵前,都是渣滓。你們離塵宗這次的對手,真正是運氣不佳,恰好撞到你槍口來了,”
莊無道楞了一楞,心知劍靈所言的‘戰魂’,並非是自己,而是指的‘吞日血猿’。
有種恍然醒悟之感,是了!別人畏懼他化心魔,自己何需如此?吞日血猿,是至少真仙階的戰魂,
他化心魔能動人心意誌,卻如何能動血猿戰魂心念?吞日變又豈非正是心魔一脈的克星?那血猿氣息,宏大剛正,陽氣十足,正可克製一切淫邪鬼物,
隻怕隻第一個照麵,這隻他化心魔,就要被吞日血猿滅殺煉化了。
還真是一如魔檀子所言,三十萬年前天一修界的滅世大劫,換到現在,卻是連浪花都未必能夠掀起——
“劍主盡快!唔,好強的佛門願力,全數彙聚於此,看來那數十萬高僧寂滅於此,封印心魔劫種的傳言,應該是真的。不過應當是藏於小空間內,都快化成佛國了。”
劍靈的意念,繼續傳來,帶著迷醉般的語氣:“我知道那燎原寺的人,為何定要尋這劫種了,原來如此——
不過後麵的言語,莊無道卻未能繼續聽下去。隻因他此時,隻覺自己腳下一陣發熱。
那裏唯有一物——阿鼻平等王的咒印。
莊無道不由一陣愣神,心中竟然也生出了饑渴,與迫不及待的欲望。
能使這咒印生出感應的,不可能是別人,絕不會是眼前的魔檀子。隻有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是劇烈,記憶之海,幾乎已壓製不住,心魔感應,愈發的清晰。
也就是說,這他化心魔,也是能使阿鼻平等王,同樣頗感興趣的祭品?又或者,是那數十萬高僧彙聚之願力,使這位魔主心動?
正失神之際,忽然感覺手臂處一聲不堪重負的‘哢嚓’聲響,將莊無道的意念驚醒過來。
再望眼前,隻見他左手的那口‘太霄陰劍’,不知何時已斬入那魔檀子的手臂胸腹之內。
一隻手齊肩斬斷,而魔檀子的另一隻手,則牢牢抓住了劍鋒,滿眼的凶獰之色。借助著手上的銀色的指套,將劍勢硬生生的固鎖。
這口‘太霄陰劍’不能動,那漫天的劍光,立時就廢去了一半。
莊無道不禁心中訝然,已經知道了這魔檀子的打算,這是兩敗俱傷,自殘之策。哪怕是廢去自己的兩隻手,也要暫時鎖住他的‘太霄陰陽劍’。
身後處,再次流動起了無形之風,不用看就知是楓山道人無形剪。這一次,明顯是施展了神通之術,氣勢更強,勝過之前足足三倍有餘!而前方的魔檀子,則是不顧一切,身軀猛地橫撞過來。
袖中同時幾道飛梭滑下,仔細看去,正是碎星閣的‘碎星雷火神梭’。與魔檀子的身軀一起,以同歸於盡的氣勢,狂撲而至。
前後合擊,赫然已成致命殺局。
不過莊無道卻並未有半分驚慌之意,便是那血猿戰魂,也未有絲毫的異常,隻戰意更勝,凶念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