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兄,還請手下留情,化聖大妖,這可稀見的很。我那禮陰山,正有兩隻護山的三階母猿。如能用這隻血背妖猿配種,說不定能誕出幾隻化聖一極的靈寵來。再者此獸,雖與我所修大法不合,拿來當成坐騎,也很是不錯。你若把它給打壞了,豈不可惜?”
靈華英一聽就覺不妙,記得這位紫海居士,最擅長的就是禦獸之術。此人居住的禮陰山,不止有三階妖修十餘位,便連四階妖修,也有兩頭。盡管血脈不高,算不得大妖,不過也由此可見其能。
不過此刻他擔心的,自然不是紫海居士的禦獸之術,而是袁白。一道太虛乾羅刀遙空斬出,迫使那紫海居士不得不再次轉換方位。靈華英在百忙中,偷眼往袁白看去,果見這頭血背妖猿的氣機,是愈發的暴戾狂躁起來。
然而出奇的,袁白卻並未立時發作,眼神冰寒,冷靜至極的,繼續與那戚九君的血月妖鐮周旋。
而靈華英的腦海之內,也就下意識的就閃過了一行詩句——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
藏玄大江上遊,大雷集內,依然還是那處小亭中,不過對坐的二人,卻已換了一人。之前桌上的那副山河圖卷,也同樣不見了蹤影。隻剩下了一張棋盤,一盤殘局。
隻是在旁邊的羽雲琴眼裏看來,此刻在這張棋盤上對弈的兩方,棋藝都算不上是高明,甚至可說是拙劣。
二人行棋,最多隻與一些三四流的棋士相仿,甚至還有不如。羽雲琴自問自己,在棋道上的造詣也不算太深,可仍有絕對的自信,在棋盤上將這兩人碾壓。
不過這隻是單純指棋藝而已,她絕不敢真坐到棋盤一側,與這二人對弈。甚至此刻她連稍稍靠近都不敢,需得遠遠的避開,以免這兩位控力不住,波及旁人。
此時這副殘局,雖不堪入目。黑白棋子也都是雜亂無章的,堆積在棋盤上。然而每一道棋子之內,都含著駭人的劍氣。
這與其說是弈棋,不如說是弈劍。二人此刻比拚的,也不是棋藝,而是劍道!
上方的亭蓋,早已在半日之前被強行掀飛,接著又被震為齏粉。兩股強絕無匹的劍意互相衝擊糾纏著,直衝雲霄。
整個太雷集內外的陣法,都被撼動,上空處甚至可見一片片靈流失控造成的五彩光暈。此時珠光樓三殿的殿主真人,都緊張無比的在千丈之外等待著。不過也都同樣不敢臨近,隻以神念遙遙窺視著此間。
事涉珠光樓的根本重地,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亭中的二人聯手毀去,這三位元神真人,又豈能不在意?
棋這局已經持續了整整半日,兩方依然不分勝負。羽雲琴略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父親。
倒不是她不看好羽旭玄,而是另有緣故。
卻此時在這棋盤對麵坐著的,也絕不是什麼尋常人物——正是當今天一修界公認的元神境第三人,號稱劍術天下第二的玄天宗樂長空!
在小亭之內,棋盤之外的兩人,卻沒半分劍拔弩張的氣氛。那樂長空,反而是與羽旭玄有說有笑,侃侃而談著。
“羽兄的劍術,確讓人佩服!天下第四劍修,今日我樂某算是領教了。隻是你這劍意,似有不純?”
“交雜了些許術修手段!”
羽旭玄渾不在意,也無絲毫慚愧之色:“小弟可非是真正的劍修,論到劍道造詣也不如你。若不以這術修手段為助,三子之前,就已經輸了。”
“是麼?不過以我看來,羽兄劍道上的造詣,應該不止於此才對!”
那樂長空搖著頭:“我隻好奇,那離塵宗莊無道醫術聞名天下,高絕於世,這些年來,南方好幾位疑難之病纏身的金丹修士,皆在此人手中治愈。便是羽兄身中之毒,也是由此子解開。這些許傷勢,對他而言應該不難才對,為何羽兄卻一直隱忍,不向那位求助?”
羽雲琴的心髒,不自禁的漏挑了一拍,一雙粉拳緊緊的握著。父親的暗傷,已經被這樂長空,發覺了麼?
即便是赤陰城內,也隻有寥寥幾人才能知曉。當年羽旭玄驚世一戰,在十大元神修士合圍中,斬殺天下第二術修崇雷真人。最後看似是全身而退,威震天一。可其實本身亦受創不淺,十幾年開都未完全恢複。
羽雲琴也同樣不解自己父親,為何不求助於已成天下名醫的莊無道。然而每當問起,羽旭玄總是避而不答,說道日後她自能明白。
而赤陰城內,哪怕醫術高超如紫衍師叔,他無法使羽旭玄快速痊愈。以至於今日。父親依然為當年傷勢所困,據那位紫衍師叔之言,父親一身實力,如今最多隻剩七成而已。
“隻是不願欠下那位太多人情而已。”
羽旭玄說完之後,笑著反問:“那麼在樂兄看來,我羽某又是為何不願向離塵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