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麻煩的,是從其他地段僥幸偷渡過來的魔物妖獸,使我離塵弟子死傷極重,尤其這兩年,可謂日甚一日。”
離塵宗不可能將所有的修士,都全數擺在黑狼崖。整條深淵天塹,綿延數十萬裏。而這沿途之上,也密布著離塵宗的金丹與築基修士,隨時處置捕殺著那些僥幸越過‘死淵’的禍患。
尤其是在一統南方修界之後,這條防線越發的密實。已經有南方諸國,各大宗派近二百餘位金丹,八千人以上的築基修士沿途駐守。
可即便如此,傷亡仍眾。莊無道有玄機子實時為他彙報各地的情勢,知曉這幾年,幾乎每隔兩三個月,這南方就至少有一位金丹因傷而亡,整條防線壓力驟增,已經難以維持。
這也是他這次,親自前來察看究竟的原因之一。
“確實,以往幾百年中,還隻是一些零散的妖獸。大多都是在惡地之內混不下去,或者是不甘被惡煞染化,意圖北上尋覓存生之地的妖獸。還有一部分,則是出於巧合,並非是有意識的要偷渡死淵。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意圖進入惡地魔修。似如今這般的情形,可謂是見所未見。”
廉霄在二百餘年前,曾因觸犯門規,被罰在黑狼崖服刑六十餘年。而這十餘載中,身為黑狼崖自宏法雷奮之下的第三強者,對此處的情形,自是了如指掌。
而此刻雷奮也是眉頭緊凝,同樣憂心無比:“我與宏法真人也曾想辦法探查因由,曾試圖捕捉那些魔修,拷問這惡地之內的究竟,不過至今仍一無所得。師兄曾言,不出六十年,這南方必有大災。我看都不用等到那時。最多十年時間,這黑狼崖就未必能夠守住。”
“無需冒險,爾等當以鎮守為重——”
莊無道可不覺得,隻憑黑狼崖單薄的實力,就可查探清楚這些魔物大肆北上的原因?
相較於極南惡地內的變故,黑狼崖的安全,無疑更重要得多。
“還有對麵那些大妖,最近有無動作?”
詢問之時,莊無道又刻意看了一眼那連接南北‘天地橋’。這條安全通道極其狹窄,不過容納兩三位四階大妖同時通過,應該還是無妨。
再多的話,彼此之間的妖元煞力就會彼此幹涉影響,反而難發揮出實力。
不過隻需二十位以上四階妖獸前赴後繼,互相聯手應援,就足可對黑狼崖造成威脅了。
“前後倒是攻打過三十幾次,不過自從三年前一頭四階血角魔羚,被本座打下深淵化成膿血之後,這些大妖就謹慎得多。”
宏法眉頭微揚,神情頗是自得,顯然這一戰績,令他頗為得意。
“其實也無需過於擔憂,這些大妖之間彼此堤防甚深,常有自相殘殺之舉。無人統轄,聯手的可能,微乎其微。”
聽到這句,莊無道才心中稍安。其實之前也有注意,這些大妖之間彼此間的間隔,至少也有千裏之遙。將對麵那方圓不足萬裏方圓之地,分割出了數十個大小領地。顯然是相互之間缺乏信任。
有些類似於現在北海的情形,不過這些從混亂殺戮中走出來的妖修魔物,隻會更為不堪。除非有更強力的人物統領,否則根本無法形成合力。
“話雖如此,可若是這情形繼續下去,這黑狼崖依舊守不住十年,哪怕宗門再增兩倍人手也是無用。”
雷奮苦笑道:“隻需四十位以上的四階大妖聯手,這死淵就可被他們踏平,那罡雷火毒再強,也抵不住五六十位大妖聯手鎮壓。”
“也就是說,對麵那些大妖,也在等待?”
莊無道深深望了對麵一眼,眉頭已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十年時間麼?這是宏法三人一起估測之後的數字,不會有太多偏差。
也就是說,這件事,無論如何都需先行解決,他可不想在與太平道拚命之時,背後卻被極南之地衝出來的妖獸魔修,從背後插上一刀。
而在飛升之前,也需盡量先解決這個毒瘤,不能將這腹背之患,遺禍於後人。
“明白了,這次我來此間,其實是欲深入這惡地之內去看看究竟,不知三位有何可以教我?”
宏法聞言,下意識的就麵色微沉,感覺不妥:“惡地之內凶險難測,還請莊師弟三思!要查究竟,未必就要師弟親力親為,我離塵數十萬弟子,皆可捐軀。哪裏能事事都要你來出手?”
他本能的就不願身為宗門支柱的莊無道親赴險境。不過理智卻又在告訴著他,這離塵宗上下人等中,若說還有誰能查明極南惡地獸潮真相,那就定是莊無道無疑。
廉霄與雷奮,亦是麵麵相覷,同樣是眼神不安。不過當二人見莊無道,對宏法之言避而不答,就知莊無道心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