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道眼神怪異,帶著幾分不解的看著蘇雲墜:“沒看過死人?”
想起蘇雲墜,跟著任山河雖之幾年而已,而就是那幾年之後,正是任山河入魔發狂之時,莊無道又覺不對,翻著腦海之內任山河的記憶道:“記得以前,我似乎也曾在你麵前與人動過手?”
再片刻之後,莊無道就又一陣無語,任山河確實與人動過手。不過那時這位任小仙師的對手,皆是追捕他的同門與正道中人。
任山河雖已入魔,卻還殘存著理智,大多時候都隻是傷人而已,並不取其性命。那個時候,蘇雲墜也沒被任山河帶在身側。
“見過,小時候見過,而且很多。”
蘇雲墜臉色浮起了異樣的紅暈,已經慢慢鎮定了下來,把所有的異常,都全數壓下。
“不過少宮主以前,從不這般隨意殺人。即便是不得已,也要有足夠的理由。如今強奪人財,還要把人屠戮一空,少宮主你也太不講道理了。這些人好可憐——”
一邊說著,一邊眼神傷感,目光帶著幽怨指責的看著莊無道:“這些人罪不至死,以少宮主的能位,明明是可以輕鬆逃掉。”
莊無道這才想起,蘇雲墜幼時經曆的慘變,整個蘇家都幾乎被屠絕,想必是留下了心理陰影,見不得殺戮隻事。
對於蘇雲墜的言語,他卻是再一聲冷哼,懶得理會,直接駕劍而起,飛入雲空。
有了魔天神劫劍,莊無道的遁速就又快了許多,激增近倍。蘇雲墜此時也不再對他嘮叨,就盤坐在神劫劍那龐大的劍身之後,神情愣怔,掉著眼淚,也不知是為了那些死去倪家修士而傷心,還是為了任山河的入魔嗜殺,性情大變而哭泣。
莊無道暗暗好笑,不過當見這小丫頭的傷感哀意,已入七情肺腑,終究還是看不下去。
“蠢貨!我若告訴你,之前被我血祭的那些元神修士,其實都是昔年人元草盜嬰案的漏網之魚。而那倪家,更是這四百年來劫含山附近,大量築基金丹修士失蹤的幕後元凶之一,小丫頭你是否會好過些?”
這女孩被無明丟在他的身邊,按說以他的多疑心性,便該猜疑此女,是無明放在他身邊的棋子或者監視之人才對。
然而當莊無道從第一眼看到此女的清明眼眸時開始,就對這女孩,有著莫名的信任,少有防備之心。
這讓莊無道想起了聶仙鈴,當年在天一界時也是這般。隻是一眼,莊無道對於聶仙鈴,就是幾無保留的信任。
此時這蘇雲墜,雖與聶仙鈴性情大不相同,可卻能給他類似的感覺。
“人元草盜嬰案?”
蘇雲墜眼神驚異,眼淚悠止,仔細看了莊無道一眼後,才疑惑地問:“果真如此?還有著倪家,真是那些劫含山散修失蹤的元凶?傀族倪家,亦是本界中的四等大宗,這是為何?”
人元草盜買案發生於一百二十年前,赤神宗管轄的地域範圍內。有人四處偷盜強奪擁有靈根的嬰孩,而後在這些嬰孩的體內,養殖‘人元草‘這種奇蟲。
等到這些嬰孩成長道十五歲之後,再殺人取蟲。然而再以這些‘人元草‘,在他人體內,培育出後天靈根。手法惡毒殘忍。
這些凶徒,大約是從一千四百年前開始作案,經曆數代修士,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組織。
這也正是任山河身任清山使時,查出的大案之一。發現涉案的凶徒,居然多是所謂的‘正教弟子’。由那些個正道大宗的高層親自主持,而且規模越來越大,受害之人則達九百餘萬。
整整有十七位大乘天尊,四位登仙境大天尊牽連入內,被赤神宗拿下,足有七家二等宗門涉案,被迫清理門戶。便是赤神宗本身,亦有不少弟子參與。
之後以任山河之意,本是要大幅株連,徹底掃清門戶。可最後被赤神宗的一些上層聯手壓下,隻誅了‘首惡’,其餘就不了了之。為這些人定刑之時,也非是‘人元草盜嬰案‘,而是另定罪名。
那時便是無明上仙,也是同樣不讚同任山河擴大清肅範圍之舉。隻因此事,實在太過丟人。一旦傳出去,赤神宗必將貽笑於整個星玄世界。影響也實在太大,必定要波及整個正道諸宗。
七百餘萬份‘人元草‘,還有起百餘萬以‘人元草‘培植出來的修士。這些人分布四方,而且大多都是有著足夠財力,購買‘人元草‘的修行世家。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已身登高位,甚至其中幾位天資出色的,已經入了仙階。
這樣的壓力,便是身為當世頂尖大派的赤神宗,也同樣頂不住,更會招致上界本宗斥責。
在無明上仙向來,這種缺德事,自家不做,清理了門戶便是,卻沒必要嚷開。
這本是宗門之內秘辛,不可告人。不過因蘇雲墜,也是重塵宮出身的靈奴之故。對於任山河,與許多同門關係不佳的緣由,也能略知一二。
還有劫含山附近的散修失蹤案,前些年也鬧得沸沸揚揚。這幾百年來,確實是有多達一百餘萬的低階散修,在這劫含山地域失蹤不見。甚至其中,還不乏元神練虛境界的中階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