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十萬裏距離不算遙遠,庚乾雖無重明觀世瞳這種強橫神通。然而以靈目眺望,依然可將那望乾山的情景,都盡數納入到目內。
尤其是那血紅色的氣元之柱,清晰可見。
“是欲請動阿鼻平等王降臨,誅除叛逆?”
庚乾眼中先是透出恍然之色,而後又怒憤到了極致
這個蒼茫魔君,攻滅天星宗,屠戮了整座望乾山,就是為借助此處數十萬天星宗弟子,招請魔神法身降臨?
此時不止是他,其餘的修士,亦莫不義憤填膺。尤其是天星宗僅餘的四位登仙境長老,更是目眥欲裂,唇角滲血。
這次望乾山之敗,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事先天星宗半點準備都沒有,損失慘重之至,數十萬弟子死難,整個宗派,剩下的弟子已不到一成。而曆年來,所有宗門的積蓄,都已盡數落入到了那魔君之手。
庚乾雖有承諾,然而事後的補償,甚至不能彌補天星宗這次損失的十分之一。
更知曉此時整個望乾上下所有人等,都已被全數血祭,化作了氣血精元,被那任山河操縱著,用來針對魔舍離。
這世間最慘之事,莫過於此,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家的弟子門人,淪為魔神血食,血祭供品,而無能為力。
“好一個蒼茫魔君!這位的手段,當真是可畏可怖——”
那庚乾長吸了一口氣,鎮壓住了心中的驚悸:“隻是魔舍離乃積年老魔,未必就能讓他得逞。”
語音未落,就已見到十萬裏外,魔舍離現身望乾山巔,阻住了阿鼻平等王的法身降臨,
這讓庚乾見狀,頓時輕鬆了一口氣,隻要那位元始一級的魔主,不曾真正以法身駕臨此界,那麼什麼都好說。
這位可是元始級的存在,在這一界中哪怕受到限製,力量也一樣不是此界的天仙,能夠抗衡。隻需一個手指頭,就可輕鬆將魔舍離碾壓。
隻是旁邊的魏成君,卻依然是凝眉不展,緊緊攥著拳,已是陷入了深思。
“不對勁,有些古怪——”
“不對勁?為何?”
庚乾略覺奇怪,下意識的就問出口,可僅僅須臾,他似也想到了什麼,心中再次一沉。
“古怪在那任山河,他又豈能不知,自己沒可能這麼輕易對付得了這位魔頭巨孽!”
盡管也有著任山河對自身實力估計不足的可能,然而兩次交手,他已對這蒼茫魔君的能為印象深刻。以這位的老謀深算,豈會不知魔舍離的難纏?
“也就是說,是陷阱麼?以陽謀逼迫,堂堂正正,使魔舍離踏入到這致命的陷阱之中——”
庚乾繼續眺目遠望,眼神漸漸陰沉。
真是如此麼?
此時那望乾山,已經被阿鼻平等王血色光幕籠罩。內中的情形,一般的靈目類術法,已經很難洞查觀睹。庚乾正要借助法器之力,想辦法破開那血障,至少可以望見裏麵的大致概況。卻見一口竹葉般的劍影,忽然破空而至。而後青光幻化,在諸人的眼前,現出了一位中年人身影。麵容清雋,氣度儒雅。
“見過月庭上仙!”
庚乾神情一凜,就欲俯身下拜。卻被那月庭一個拂袖,將在場所有登仙修士與散仙,都盡數扶起。
“此處已不安全,爾等可速速離開為上。這裏最多兩刻時間,必然生變。此時不走,遲恐不及!”
“遲恐不及?上仙之意,莫非——”
庚乾先是想問,莫非是那魔舍離能夠成功解圍,從而把戰場擴張到望乾山之外?
又或者是月庭與那血尊任糜,已經準備好了趕來插手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