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眾人都驚了。
饒是孟大叔心如死水,隻一心想盯著孟玉妝,此刻也仍舊止不住詫異看過去的表情。
而孟玉妝麵色脹紅,隻差一點點,便要按捺不住跳起來大罵的情緒了!
——這是何等的虎狼之詞?!
且先不說這低賤老鴇妄圖讓外頭姑娘們也來看表演的癡心妄想——難不成全天下的女子都不要名聲了不成?
便是後頭白麓這提議,也是離離原上譜!
哪有正經清白人家的姑娘專程出來看一群賤籍歌舞表演的?豈不也是自甘下賤?!
更何況,還想要有郎君表演?!
表演什麼?讀書寫作,吟詩作畫嗎?
簡直荒謬!
倒是小青很是讚同:“是啊,姐姐說得對,這麼好看又熱鬧的歌舞,怎麼能不讓其他姐姐們也看看呢?”
靈甲瞪圓了眼睛,此刻偷偷湊近時閱川——
“公子,您……您都不覺得太過大膽了麼!”
阿麓姑娘平日裏自己亂來也就罷了,怎麼還有這樣的提議?
哼,她怕是打錯算盤了。
他靈甲長這麼大,見過的女子都是自持身份且端莊嚴謹的,哪裏會跟阿麓姑娘一樣貪心?
她這純屬以己度人了。
時閱川卻搖頭:“靈甲,天下男女,歸根到底也不過都是人。”
“既是人,就同樣有七情六欲——不然你說,為何溫順端莊的女子中,還有孟玉妝和良辰這兩種性格呢?”
“阿麓這建議雖然大膽了些,可若說起來,如今天下大亂,各色言論慢慢發展——帝都中還有人說【存天理,滅人欲】,此等言論都能獲得許多人讚同……”
“如今阿麓也隻是提出更大膽的建議,倒也不是沒可能的。”
靈甲:……
說不過公子,甚至隱隱約約覺得有些道理。
他於是也沉默了。
……
鴇母此刻也是大為驚喜:
“招些郎君來表演?隻給女郎們看?表演什麼?”
她甚至立刻在心中盤算起來——說來,荒年人賤,男女都一樣有賣的。
運氣好的,送進權貴人家做個奴仆,生死由人,但好歹也是條出路。但這種少之又少,因大戶人家,非特殊時,少有用外頭人的。
運氣差的,還不如樓裏的姑娘呢!多數是被帶走,要麼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要麼就是斷手斷腳做成乞兒……
她往常隻尋摸些漂亮胚子,倒沒注意到男娃。
倘是有不如意被賣來的,隻要端正些,不拘美醜,到她手裏,總也是個活路不是?
這樓中出色的姑娘們是從小養出來的,那出色的郎君,也一樣啊!
再偷眼瞧瞧白麓姑娘身側的這位公子,鴇母隻覺得心頭一陣狂跳——倘是有這位公子十分之一的品貌,那她也願意掏錢看一看表演的!
這個想法十分不應該,在時閱川的目光轉過來之前,鴇母趕緊收攏心思,也沉吟起來:
“說來,城南我倒確實還有一處莊園,若是單獨為女郎們服務,也未嚐不可。”
“到時再挑些俊俏郎君來,作詩舞劍……,咱們也不做別的,大家都規規矩矩的,掙個清清白白的錢——萬一女郎們也喜歡呢?”
……
白麓卻搖了搖頭:“老板,生意不要做得這麼死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