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怔了怔,麵露慚愧。

他輕歎一聲,道“這兩日,在下也反思良多,此前隻顧著給孩子們傳授新知,卻忽略了育人的重要性夫人提醒得是。”

沈映月點到即止,笑了笑,道“日後,立行還要麻煩郭先生,多多照顧了。”

郭先生忙道“應該的應該的”

白院士也聽明白了沈映月的意思,不免有些內疚,道“莫夫人,這次之事,實在抱歉”

沈映月淡淡一笑,道“白院士事務繁忙,本不該打擾你的。”

白院士更不好意思,道“都是書院沒有做好,還望夫人見諒”

說罷,他下意識看了沈映月一眼。

沈映月見他欲言又止,會意一笑,道“白院士放心,此等小事,我沒必要同父親說起。”

白院士一聽,隨即露出了笑容,道“莫夫人放心日後,我們一定會對立行小公子多加照顧”

沈映月心中石頭落地,這才點了點頭。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柳若琴坐在馬車之上,一直在等著沈映月。

沈映月笑著踏上馬車,道“不過幾句話的功夫,說完就走了。”

柳若琴有些不確定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將立行抄寫的詩文給郭先生了”

沈映月輕輕“嗯”了一聲。

柳若琴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沒有同他吵起來吧”

沈映月忍俊不禁,道“大嫂,難不成我是個潑婦麼”

柳若琴一聽,連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千萬別誤會”

沈映月笑了笑“玩笑而已。”

頓了頓,她將方才對郭先生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柳若琴。

柳若琴聽了,露出笑容,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沈映月卻道“日後,相信郭先生也會更加注意些。”

頓了頓,她繼續道“不過大嫂可有想過,讓立行習武”

對於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說,增強自己的力量,會讓他變得更加自信,不容易被人欺負。

“習武”

柳若琴思索一瞬,道“這事,莫寒之前也提過,他還說要為立行找合適的師父,可惜後來便擱置了。”

沈映月沉吟片刻,道“大嫂可有認識的師父”

柳若琴搖搖頭,道“沒有。據我所知,以前來府裏教習的師父,大多都是武將出身,不但會教拳腳,還會教謀略。”

沈映月認真記下,頷首道“我知道了,下次我去找找白副將和吳副將,看看他們可有人選推薦。”

這場風波過後,鎮國將軍府便回歸了平靜。

但趙老夫人的心裏,卻留下了一個疙瘩。

皇宮之中,慈寧殿熏香嫋嫋,溫暖如春。

趙老夫人坐在一側,手裏端著一杯茶,卻半天也沒有飲下去。

“你是沒瞧見,當時那沈映月咄咄逼人,嚇得冕兒連話都不會說了這事雖然冕兒有錯,但他畢竟是個孩子,何至於此”

“況且,那莫立行也未見傷得多麼嚴重,不過是孩子間的打架拌嘴罷了,她卻給了冕兒一巴掌,小臉都打紅了”

“莫家當真是得理不饒人,沈映月這般行徑,莫老夫人居然也不管,唉”

趙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說著。

高榻之上,一明麗華服的女子,端雅坐著。

她明明已三十五六,但保養得當,看起來同二十歲的女子沒什麼區別。

一雙眼睛極其美豔,流轉間仿若生光。

太後緩緩開口,道“母親別生氣了,喝點茶,潤潤嗓子。”

趙老夫人這才意識到口幹,抬起手中的茶杯,飲了一口。

太後看了趙老夫人一眼,問道“那沈氏,當真打了冕兒”

趙老夫人將茶杯放在桌上,激動道“那還有假家丁都看見了”

太後有些疑惑。

她雖然沒有見過沈映月,但曾經聽先帝說過,沈太傅教女極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