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微閃,沈映月睜開眼。
就在這一瞬間,她知道,應該準備什麼壽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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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府。
書房中,永安侯正與戶部尚書孫大人密談。
不同以往的是,今日孫夫人,也陪著孫大人一起來了。
此刻,她正坐在花園之中,與羅夫人一起飲茶。
丫鬟蹲坐在一旁,細心地為兩人煮茶,雖然這茶清香無比,但羅夫人實在是喝膩了——這是她花大價錢,從流光閣買回來的茶餅。
孫夫人麵上帶著笑意,緩緩飲了口茶,問道:“羅夫人,聽聞大公子近日身體不適,如今可好些了?”
一提起這事,羅夫人便心情不愉。
羅朔自從見過沈映月回來,便腹瀉了兩三日,好不容易治好了腹瀉,不知怎的,又發起了高熱,昨日才退下來。
羅夫人眼看著兒子瘦了一圈,憔悴又虛弱,心疼極了。
但當著孫夫人的麵,羅夫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便道:“好些了。”
孫夫人卻打量著她的神色,看出了她的不滿。
孫夫人笑了笑,道:“羅夫人,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您就不必瞞著我了……大公子這病,是不是同鎮國將軍府的莫夫人有關?”
羅夫人一愣,柳眉一豎:“你如何得知?”
孫夫人微微勾起唇角,道:“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
“我隻知道,無論是誰招惹上鎮國將軍府,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那莫夫人看著弱質纖纖,實則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
孫夫人參加完流光閣的雅集之後,才明白過來,自己被沈映月耍了。
羅夫人看了孫夫人一眼,問:“孫夫人……也曾在她手裏吃過虧?”
何止吃過虧……連鎮國將軍府的醃臢她都撿過。
一想起這事,孫夫人便氣得胸口疼。
孫夫人斂了斂神,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自是因為吃過虧,我才想提醒羅夫人,莫要與鎮國將軍府,走得太近了。”
羅夫人麵色沉了沉,道:“那沈氏這般不知好歹,我是斷不會再見她了。”
羅夫人想起沈映月拒絕她時說的話,便怒意上湧,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
孫夫人見羅夫人表情不悅,心底卻有些慶幸。
她今日過來,除了和羅夫人聊家常,還要別的目的。
當日,永安侯與孫大人聯手設伏,讓莫寒孤立無援,死在了南疆。
但孫大人換糧的憑證,卻極有可能落到了鎮國將軍府的手上。
如今永安侯已經除了眼中釘,但是孫大人卻如芒刺在背。
孫大人一直擔心鎮國將軍府有朝一日,會給自己致命一擊,於是便想了各種辦法,打聽鎮國將軍府的消息,甚至於收買史管家。
但都沒有奏效。
永安侯嘴上說著幫忙,實則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於是孫大人便讓孫夫人過來,從羅夫人身上下手,設法借永安侯府的手,徹底鏟除鎮國將軍府,從此高枕無憂。
孫夫人見羅夫人依舊神色鬱鬱,便附和道:“那沈氏如此好賴不分,羅夫人何必理會她?她已經嫁了人,就算是完璧之身,也是二嫁,如何配得上大公子?”
羅夫人抬起眼簾,看了孫夫人一眼。
這孫夫人倒是不簡單,自己什麼都沒說,她卻已經猜到了自己接近沈映月的用意。
羅夫人也懶得隱瞞了,哼聲道:“若不是為了她身後的太傅府,我才懶得給她這個臉麵。”
孫夫人一聽,笑了笑,道:“其實,就算沈映月入了永安侯府,侯爺也未必能得到沈太傅的助力。”
羅夫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道:“此話怎講?”
孫夫人端起茶杯,悠悠飲了一口,道:“沈氏雖然出身太傅府,又是沈太傅的嫡女,但沈太傅一貫清高自持,鎮國將軍府出了如此大的變故,也沒見他為女兒做些什麼……難道羅夫人覺得,沈氏入了永安侯府,沈太傅就會與你們站在一處了?”
羅夫人道:“那總比沈太傅去幫旁人的好!”
“此言差矣。”孫夫人繼續道:“依我家老爺看,這沈太傅不會偏幫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