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比前麵兩位,心機深沉多了。
“二嫂,你在想什麼?”莫瑩瑩見沈映月沉默不語,便小聲問道。
沈映月淡淡開口,道:“沒事……今晚壽宴結束後,我們早些回去罷。”
莫瑩瑩點點頭。
就在這時,太監細長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太後駕到——”
眾人連忙起身拜倒。
沈映月雖不喜歡古代的跪拜禮,卻也不得不照做。
皇帝扶著太後堪堪落座之後,眾人才恭謹起身。
沈映月抬眸,看了主座一眼。
隻見太後著了一襲石榴紅的錦繡金絲宮裝,容姿明麗,香腮似雪,頭上鳳釵微漾,美豔、高華、不可直視。
她端然坐著不動,便像一位畫中美人。
皇帝在她身邊,兩人不像母子,倒像姐弟。
這是沈映月第一次見皇帝高麟。
高麟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但個子已經躥得很高,他承接了母親的好相貌,看上去十分俊朗。
但他這般年紀,穿著龍袍坐在高台,總是稍顯稚嫩。
高麟垂眸掃視眾人,露出笑意。
“今日是母後生辰,諸位愛卿齊聚於此,定要盡興。”
眾臣連忙道賀。
禮官依照規矩,念完誦文之後,便默默退下。
高麟身邊的唐公公,立即安排開席。
絲竹之聲漸起,舞姬們身著五彩裙裳,輕盈地踏入了玉瓊台中央,翩翩起舞。
舞姬們動作優美,身姿靈活,一個比一個嬌美。
太尉公子韋民,看得兩眼發直,嘴角不住地翹起。
羅端坐在一旁,離韋民並不遠,他見了韋民這副樣子,嗤之以鼻:“你是沒見過女人麼?”
韋民緩緩回眸,看了他一眼:“幹你何事?”
羅端:“礙著我的眼了。”
韋民輕笑了下,道:“那你別看就是了……反正你這毛頭小子,也不懂美人的好。”
羅端一蹙眉:“你這人……”
“端兒。”
一聲冷喝,打斷了羅端的話。
羅端回頭一看,氣焰頓時消了一半,連忙收了聲:“母親。”
羅夫人壓低聲音道:“不要理會他們。”
今日,羅夫人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她不想節外生枝。
羅端一貫聽羅夫人的話,便隻得瞪韋民一眼,不說話了。
羅朔坐在他身旁,喝著酒,一言不發。
但是他的目光,卻定定落在對麵,那淡紫色的身影上。
沈映月坐在眾人之中,神色淡然,氣質清雅,獨樹一幟。
她目光落在舞池中央,仿佛看得極其認真。
羅朔端著酒杯輕輕摩挲,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
那般驕傲的女人……總有一天,要讓她伏在自己的腳下。
沈映月知道羅朔在看自己,但她視而不見。
可一旁的莫瑩瑩,卻已經看不下去了,她美目圓睜地等著羅朔,一臉警惕。
羅朔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便轉過了頭。
而他們的位置再往上一階,便是汝南王和世子。
世子坐在汝南王身旁,不敢亂動,卻隻能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他無意間看到莫瑩瑩瞪著一雙眼,看向永安侯府的方向,不由得攏了攏眉。
羅家兩兄弟有什麼好看的?莫瑩瑩的品味……亟待提升啊。
眾人各懷心思,唯獨沈映月將注意力放在了舞蹈上。
她端起茶杯,靜靜飲了一口。
這些舞姬,跳得還算不錯。
若是在流光閣也搭一個舞台,會不會這麼熱鬧?
不過流光閣地方有限,現在的鋪麵裏,已經沒有地方搭舞台了。
等生意再穩一些,幹脆把流光閣隔壁的鋪子也買了罷……沈映月如是想著。
一舞畢了,玉瓊台上響起了掌聲。
此時,已經到了獻禮的時候。
眾人麵麵相覷,既想出風頭,又怕當了出頭鳥。
韋夫人看了韋太尉一眼,低聲道:“夫君,不若……我們先來罷?”
韋夫人對自己準備的壽禮十分有信心。
韋太尉雖然有些忐忑,但也想揚眉吐氣。
韋太尉略一沉吟,正要站起,卻見一旁的永安侯府,已經搶先一步,越眾而出。
韋太尉麵色僵了僵,隻得訕訕坐回來,暗自後悔沒有早點出來。
永安侯滿臉笑意,拱手道:“太後娘娘,微臣為您準備的,是一柄白玉琵琶。”
“白玉琵琶?”高麟一聽,眼神亮了亮。
永安侯笑道:“太後的琴技可是天下一絕,連先帝都曾誇您堪稱國手。尋常琵琶如何配得上您?微臣在北疆尋到這罕見的白玉琵琶之後,便馬不停蹄地命人送了回來,但願太後笑納。”
話音未落,庫房的掌事太監,便立即將一個華麗的木箱子搬了上來。
皇帝遞了個眼色給唐公公,唐公公便連忙上前,打開了木箱——
木箱打開之後,一柄通體透亮的白玉琵琶躺在其中,白玉的水頭醇正,看上去如一輪皎月,十分唯美。
太後看到這白玉琵琶,越發想念先帝。
她十六歲便入宮伴駕,先帝對她格外寵愛,兩人如膠似漆之時,太後彈上半日琵琶,先帝便能聽上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