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冷笑了聲,道:“明明是你們獻的畫,居然還要狡辯?”
沈太傅麵上波瀾不驚,但見到沈映月跪在台中,心頭也不免發緊。
高麟定定看著沈映月,開口:“你如何證明?”
沈映月一笑,她甚至從容不迫地攏了攏耳邊發,然後伸手入袖袋,掏出了一方白色手帕。
沈映月道:“皇上請看。”
在眾人的注視下,沈映月用白色手帕,蓋上了畫中人的唇,用力摁了摁。
高麟和太後,都忍不住凝神看去,隻見片刻之後,沈映月翻轉手帕,衝眾人晃了晃——
眾人定睛一看,那白色手帕上,果然有一抹鮮紅!
高麟麵色微變。
沈映月沉聲道:“皇上,這畫作在三日前已經完成,其餘部分的顏料早就風幹了,唯獨這唇邊的‘血跡’,還略微濕潤,可見是有人趁我們不備,動了手腳!”
說罷,沈映月目光掃視一周。
永安侯麵色一頓,孫大人下意識避開了目光。
莫衡連忙道:“皇上,我們在一個時辰前,就將畫作交到庫房了,這‘血跡’一定是在庫房的這段時間裏,被人加上去的!”
莫瑩瑩心中氣憤,跪地叩請:“皇上,隻要盤查庫房的看守太監們,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沈映月收了手帕,沉聲開口:“皇上,這背後之人何其狠毒,不但詛咒太後,還陷害我鎮國將軍府!還望皇上下令徹查,太後威嚴,不容侵犯!也請還我們一個清白。”
沈映月說罷,伏地不起。
莫衡和莫瑩瑩一看,也立即有樣學樣地趴了下去。
“皇上。”沈太傅終於開口,道:“此事確實蹊蹺,依老臣看,應當立即封鎖現場,找出幕後之人。”
高麟心中了然,詛咒太後不過是個幌子,作案人的真正目的,是想打壓鎮國將軍府。
高麟眸色微沉,憤怒出聲:“將所有庫房的奴才都抓來!一個個搜身!若有知情不報的,同罪論處!”
唐公公連忙應聲而去。
半個時辰後,一個小太監,被推到了玉瓊台中央。
他身子瑟縮成一團,整個人不住地顫抖。
唐公公道:“皇上,此人入宮不久,乃是內務府的低等太監。方才搜身之後,奴才發現,他的身上有一罐印泥。”
說罷,唐公公便將印泥呈了上來。
高麟垂眸看去,那印泥的顏色,與畫像上麵的‘血跡’十分接近。
唐公公道:“皇上,奴才已經仔細比對了,他的指甲縫裏,還有未擦淨的印泥,應該是作案之後,來不及去淨手的緣故。”
高麟陰沉著臉,一拍桌案,怒道:“狗奴才!你哪來的膽子?”
小太監跪在中央,抖如糠篩,語無倫次道:“回、回皇上……是、是奴才整理壽禮時,一時不慎,弄髒了莫衡公子的畫作,這才招來了誤會!並非有意詛咒太後娘娘!請皇上饒命!”
小太監說罷,不住地磕頭。
莫衡氣憤不已:“方才為何不說?”
小太監帶著哭腔:“奴才見皇上大發雷霆,實在不敢……”
沈映月道:“這印泥弄髒的位置如此明顯,你既然弄髒了,為何一點擦拭或者清潔痕跡也無?”
小太監神色一僵。
沈映月抬眸,看向高麟,道:“皇上,臣婦以為,一個小太監並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詛咒太後,陷害鎮國將軍府,他八成是受人指使。”
高麟微微頷首,表示讚同,道:“你到底受何人指使?若是說出來,朕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小太監麵色惶恐,隻機械地磕頭:“奴才不是有意的!還請皇上饒命啊!”
磕頭間,他的眼神不住地看向永安侯,但永安侯卻繃著一張臉,嘴角微動。
沈映月恰好看到這一幕,正有些疑惑。
卻見那小太監,忽然起身,一頭衝向了最近的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