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丟三落四的毛病,大物件她能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東西過手就丟,陳之和總能在家裏的犄角旮旯裏看到她的皮筋、梳子、發卡、耳環……洗漱台台麵上沒看著梳子,她拉開底下的抽屜去找,梳子沒找著,倒是看到了別的東西。
上回齊萱來家裏玩,給她帶了好幾盒驗孕棒,是附近藥店做活動,力度很大,不買就虧了,於是她腦子一熱,入手了好幾盒驗孕棒,自己又用不上,就全捎過來了。
梁言還是第一回收到這麼“別致”的禮物,無語之餘,把驗孕棒全丟在了抽屜裏,要不是今晚翻到,她差點忘了家裏還有這東西。
梁言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端看著,擰著眉陷入沉思。
“燈籠”的事,她和陳之和很早之前就已經聊過了,他百分百尊重她的想法,在這方麵他從來不給她壓力。
梁言呢,自己本身就喜歡孩兒,但她對於成為一個媽媽並沒有信心,蔣教授給她的影響太大了,她非常擔心自己做得不好,會給下一代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她心理上沒做好準備,陳之和覺得她的新事業才剛起步,這個階段並不適合懷孕,所以每次都很心。
他們結婚一年多了,生活、事業都在穩步向好,這一年她也一直在調整心態,尤其是看到大哥家的兩個姑娘時,她就打心底喜歡,也常常會想象自己會是個怎樣的媽媽,陳之和又會是個怎樣的爸爸?
他們現在是不是可以步入下個階段?
想到這兒,梁言放下驗孕棒,轉身蹬蹬蹬就跑出浴室。
陳之和在外邊的浴室洗了澡,比梁言還早上了床,看見她頭發都沒吹幹就跑出來,他眉頭一皺,壓低聲問:“好了傷疤忘了疼,又想感冒?”
他掀被下床,找了個吹風機,招呼她:“過來。”
梁言坐在梳妝台前,陳之和打開吹風機,親自上手幫她吹頭發。
“陳之和。”
梁言從梳妝鏡裏看他。
陳之和抬眼,和鏡子裏的她對了眼:“嗯。”
“我們點燈籠吧!”
陳之和手上的吹風機差點一個沒拿穩直接砸地上。
梁言又開始語不驚人死不休了,她這話的意思別人聽不明白,他可秒懂。
“考慮清楚了?”
陳之和盯著她,表情正經。
梁言歪了下腦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考慮清楚了,我就是覺得是時候了。”
“……”陳之和撥弄著她的頭發,“你當插秧呢,春種秋收?”
“差不多啦,我們這兒種麥也是一年一熟。”
“……”
陳之和把梁言發根處的頭發都吹幹了,留下發尾處還有些微濕,他關了吹風機,把梁言的身子扳轉過來。
他微微俯身,直視她的眼睛,啟唇又問了一遍:“你想清楚了?”
梁言眨眼,沒有退縮。
陳之和一眼望到底,她眼底一片真誠。
他心頭一動,眼神轉深,伸手直接把人打橫抱起。
“好,我們‘點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