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脖子哥,你怎麼……?”蕭平實在是想象不出來,當年威震蓮花鎮一帶的大哥,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早年造了太多孽,現在是還債的時候了。”
歪脖子歎了一口氣:“我老娘得病了,我以前一直氣她,沒盡過孝道,這腿也幹不了體力活,隻能打點兒零工掙點兒醫藥費。”
“茄子、小勇、五奎他們呢?都不幫幫你?”蕭平問道。
“小勇去國外勞務輸出了,茄子也到東海找出路去了,五奎……”
提到五奎,歪脖子頓了一下,一臉的黯然,喃喃說道:“五奎還在鎮上,開了幾家廠子,混的可以。”
“看你這樣茄子和五奎為什麼不幫一把?”蕭平有些惱,當初他們四個是跟著歪脖子混的,並稱為蓮花鎮四大金剛。
“茄子總是給我彙錢,不過我知道他自己混的也不好,我咋好意思要?都還給他了。”歪脖子根本沒提五奎的事情。
蕭平看出來這裏麵有事兒,歪脖子也不願說,就向他要了茄子的手機號,說是自己也在東海,回去聯係一下。
歪脖子這個人雖然是道上的,但做人做事還是有自己的底線,基本上就是壟斷一些河沙等建築材料的供應,包了幾輛中巴車。
打打殺殺也是防止外來的勢力搶生意,嚴禁對普通百姓動手,這也是蕭平能跟著他幹的原因。
蕭平被那個老家夥帶走的時候,他們這個小團體還幹的火熱,沒想到時過境遷,已經人去樓空,歪脖子都混成了要給人捏腳的地步。
蕭平掏出了從白嘉那裏誆來的一千多塊錢,全都遞給歪脖子說道:“脖子哥,這些你先拿著給大娘看病,我回去再幫你想辦法。”
“這怎麼行?”歪脖子看蕭平的穿著,也不大好,連忙將錢推還給他。
“我在東海開了一家公司,能掙點兒。”
蕭平把錢揣進了歪脖子的工具箱,說道:“你早點回家照顧大娘吧,順便買點兒東西給她好好補補身子。”
本來蕭平是想過去看看老人,但是他知道歪脖子好麵子,如果不是今天這樣見麵,就算他知道自己回來,恐怕也會躲起來。
現在他的住處肯定條件很差,自己要是去了,會讓他更尷尬,自己還是回去讓袁曉峰在公司給他安排個輕鬆的活計,再把他老娘接過去治療。
“行,兄弟,真是太謝謝你了!”歪脖子手裏這些錢,就是救命錢,他眼睛紅潤的握緊蕭平的手說道。
“你要還當我是兄弟,就別說那麼多,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哥!”
送走了歪脖子,蕭平馬上撥打了茄子的電話,響了幾聲那邊就接了,環境很嘈雜,有強烈的音樂聲,不是酒吧就是歌廳、夜總會之類的地方。
“誰啊?”那邊問道。
“茄子,我是蕭平。”
“蕭平……蕭平!你小子回來了?你等一下,我換個地方!”
那邊聲音逐漸小了下來,應該是茄子從包房裏麵出來了,就聽他興奮地說道:“虧了你打得早,要不一會兒又喝的不省人事,你就打不通了,你小子在哪啊?”
茄子是蕭平的發小,他們小學、初中和高中都是同學,後來又一起出來混,關係很好。
“我現在在蓮花鎮,剛才看見脖子哥了。”
一聽蕭平這話,茄子沉默了幾秒鍾:“他過得不好,我也沒用,幫不上啥忙。”
“他的腿是咋回事?”蕭平冷冷地問道。
“……是五奎,你走之後,有人找到脖子哥,讓他幹一些高利潤的事情,他沒同意,五奎說他目光短淺,就拉著人走了。”
高利潤?蕭平知道所謂高利潤的東西都是黑的,歪脖子能經受住這樣的利益誘惑,為人還是值得自己尊敬。
“那些脖子哥不愛幹的事情,五奎全都接了,後來帶著人突然襲擊了我們的沙場,把脖子哥的腳筋挑斷了。”
聽到這兒,蕭平心中的一股火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這個家夥該死。
“他讓我和小勇跟著他幹,我們沒同意,就出來自己混了。”
“我現在也在東海找了個活兒,等回去再聚。”
蕭平掛上了電話,心裏想著明天給自己母親掃墓之後,要把五奎的事情算一算。
時間不早了,蕭平關上大燈準備睡覺,就聽見又響起了一陣輕微而急促的敲門聲。
難道是歪脖子又回來了?還有什麼事情沒說完?
蕭平也沒在意,下床過去直接打開門,外麵竟然站著一個隻穿著睡衣的妙齡女郎。
女郎看清蕭平的樣貌稍稍愣了一下,隨即說道:“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