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你現在就殺了我,好不好?”
白起沒說話,他的手背覆上少女的額間,貼了貼,溫涼的。
很好,沒發熱,意識也清醒,不是在說糊塗話,那就是——
出大問題了!
白起自然的將手移到她的後頸處,一個“手起刀落”,少女還沒反應過來,就失去了意識。
“白起,你——”
居然也會陰人了!
他看了眼她昏迷後,仍舊蹙緊的眉心,想給她揉舒展了,又擔心會有些逾矩。
什麼時候,他竟也,生出了憂懼?
白起深吸一口氣,排空大腦中的一切雜念,將姬染月單手抱起,望著山口處彙聚的江水,一個猛衝,踏著幾塊隨浪湧散的爛木碎石,往未淹沒的泥坡上衝去。
“永遠不要輕言死生之事,主公,我隻當你今日,同起開了一個玩笑。”
一個,被雨打風吹去,雲卷浪沒盡,再不會被提起的,玩笑話罷了。
……
“這是怎麼了?”張良正在臨時搭建的營帳中,幫助統計發熱了的士兵與百姓,就看見白起扛著昏迷了的少女,由遠及近奔來,男人的眼神,隔著迷蒙的天光,看不太明晰。
但張良能感覺到,一種壓抑的,鬱躁。
“白起兄不是同主公去治水麼,怎麼半日未見,你們就……狼狽如廝?”
走近了,他就發現兩人的衣袍都有種皺巴巴的淩亂感。
“子房,主公的情況,不太好。”白起努力在腹中搔盡詞稿,但他不是擅長胡謅之人,又怎能瞞得過洞悉人心的張良。
“什麼叫……不太好?”少年看了一眼昏睡過去的姬染月,臉上的笑意,明明依舊掛在唇畔,但莫名給人一種,心髒驟然緊縮的壓迫感。
“白起,這不是第一次了。”
幾乎是每一次,白起與姬染月單獨行動時,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狀況。
“你這是什麼意思?”白起略微垂眸,像是野獸出籠時的前兆。
他比張良高了半個頭左右,因此,男人此刻垂眸的動作,便多了幾分輕蔑的意味。
“字麵意思。”少年微仰著下頜,顯得矜貴而從容,可聽到他唇邊毫不畏怯的挑釁話語時,你會發覺,溫和並不代表著沒有鋒芒。
“張良,不要試圖激怒我。”白起不想再作無甚意義的爭執,他越過張良與其身後的營帳,準備趕回城主府。
“怎麼,你要逃麼?”張良側目而視,幽幽開口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主公到底怎麼了?”
“無可奉告!”白起本來也不是什麼脾氣好的主,被他這麼或明或喑的擠兌,自然不耐煩。
一不耐煩,他就有種抑製不住的,想要砍人的念頭。
若不是有卡牌人物之間不能互相殘殺的規定,換了任何一個人敢這麼挑釁他,早就屍首分家了。
白起輕功冠絕,張良亦不會傻到在這方麵跟他杠上,那隻會自取其辱。
以已之長,攻彼之短,方為上策。
“張……張良哥哥。”有一個五六歲左右的男孩從營帳中探著頭來,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
男孩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瘦弱的跟個猴子似的,更襯得那雙眼瞳更加大了,算不上可愛,反倒有些駭人。
“怎麼了?”張良溫和一笑,俯下身摸了摸孩童有些毛燥的頭發,眸光十分專注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