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鏢頭,你好點了沒有?”
等了良久,看到蘇平慘白的臉色,稍顯好轉,馬三急忙問道。
“沒什麼大礙,不用怕!”
蘇平壓製下最後一波激蕩的內力。
隻不過,徹底解開辟邪劍法,連出了四劍,辟邪劍法的內力,像是複蘇了,在瘋狂的撞擊封印。
“哼!”
嘴角,溢出一縷殷紅的血液。
經脈承受不住辟邪劍法霸道陽剛的內力,受損了。
若是沒有親身體驗,蘇平永遠也不可能想到,辟邪劍法的內力,在會陰未開的時候,竟如此的熾熱。
隻不過,陽極生陰,按理說,這種程度的陽剛真氣,早就應該陰陽轉化,可辟邪劍法的內力,就是如此的奇怪。
像是要攀登一個烈陽的極限。
“少鏢頭?”
馬三神色緊張。
“少鏢頭,你練得,到底是什麼功夫?”
張猛帶著疑惑,欲言又止,最終,卻也問了出來。
“每一次動用這種武功,少鏢頭都會重傷吐血,你的身體?”
“不用怕,死不了,練這種武功,需要付出代價,我不願意,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蘇平含糊的解釋了一下,總不能說,需要自宮吧?
不說出實情,他也實在沒有辦法解釋,自己每次都噴血的事情。
“要不,還是別用了吧,這趟鏢,我們也不保了,我們回福州,就算是隻經營福州總局,大家也能吃飽飯!”
張猛大胡子略微顫動。
這趟鏢不保了!
這句話,對於一個鏢客而言,便是承認自己失敗了。
保鏢,這是一個鏢客畢生的諾言。
往往,一個鏢客,寧願拚上自己的性命,也不願意自己護的鏢出事。
張猛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對蘇平的身體,極度的關心。
“就是,少鏢頭,你這樣下去,我怕……”
怕什麼?
馬三兒沒有說,可是那一雙眸子中,卻蘊含著無盡的關心。
若蘇平死了,福威鏢局,還能存在下去嗎?
覆滅不過旦夕之間罷了。
餘滄海死了,葉封死了。
華陽鎮上,死了一大片。
若非蘇平還活著,誰也拿不準他的真實實力,福威鏢局,早就灰飛煙滅了。
隻是,這種話,他們說不出而已。
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漢子,死亡,在做鏢客的那一天,就已經注定。
“少鏢頭,你得保重自己的身體,大家夥兒,才有一口飯吃!”
張猛扶著蘇平,靠在鏢車上,蹲下。
“沒你們想的那麼嚴重,我怎麼會死?”
蘇平忍者經脈傳來的針紮一般的疼痛,扯出一個難看的笑。
“我們知道,少鏢頭都是為了大家夥兒!”
馬三兒低頭。
“咱們鏢客,本就是最低賤的命,活著,能為家人妻兒攢一點錢財,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至於哪天死了,誰又顧得上死後的事情?
咱們都知道,上次青城劍派的事情,鏢局發的撫恤,比以前多了一倍,而且,每個人,都沒有拉下。
鏢局百年的積蓄,都賠完了,咱們都知道!
這都是少鏢頭拿的主意,咱們都知道!”
馬三兒說著,逐漸的濕了眼眶。
男人們的眼淚,往往來自於無力與感動。
艱難困苦,並不能使男人流淚。
“少鏢頭,要不我和馬三兒,帶著那本曲譜,走一趟暗鏢,去英雄城?
就算是失鏢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曲洋老爺子,人還不錯,應該不會為難鏢局!”
張猛像是思考了很久,這一刻,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蘇平沉默了!
失鏢了,能如何?
福威鏢局,已經賠不起這趟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