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
蘇平背著日光,看著這個貌似忠厚的老道士。
一身漿洗的發白的長袍,一頭花白的發髻。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受人尊敬的道士,竟是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頭。
“林少鏢頭,貧道等候多時了!”
“怕是讓道士失望了,在下還活著!”
“這……”
天樞真人一愣,
“林少鏢頭殺機衝於頂,劍氣畢露,然精氣虧損,氣機衰敗,似是身受重創。
貧道略同醫道,這個時候,少鏢頭當修養身心,蘊養元神,方不使身體虧損,一身修為,化為烏有!”
“在下如何受傷,又因何受傷,道士怕是比在下還清楚吧!”
蘇平踏前一步,
“道士,拔劍吧!”
“這……”
天樞真人,明顯又是一愣。
權玉真人心頭卻是巨震。
顯然,林平之受傷了。
毒藥,火雷,雙重殺招,沒想到,這個林平之,竟未死?
而且,顯然,林平之將仇,記在了天樞師侄的身上。
權玉真人,目光閃爍,終究是未發一言。
“此時圖窮匕見,道士就不用如此惺惺作態了!
我問你,那玉真道人,可是貴派弟子?”
蘇平心中不齒。
到了這般田地,還要維持忠厚長者的人設,此人好深的心機。
隻不過,自己既已經找上門來,便不會善罷甘休。
厲臨渡福威鏢局七條人命,必要有人,付出代價。
“這……少鏢頭,玉真子,確是本派弟子。”
天樞真人心中疑惑,不知這玉真子,怎的識得林平之?
“那還有什麼好說?拔劍吧!”
蘇平右手捏住劍柄,緩緩的拔出長劍。
體內氣機鼓蕩,隨時準備解開辟邪劍法的封印。
“這……少鏢頭稍安勿躁,貧道已數十年不與人動手,怕是不是少鏢頭的對手!”
“數十年不與人動手?”
蘇平氣笑了。
是啊,馭人者,天下無敵!
又是毒藥,又是石灰粉,又是火器,有了這東西,誰還親自動手?
殺人的手法,千千萬,劍器拚殺,確實是最低端的手法。
“道士不拔劍,可對得起厲臨渡二十幾個手握火器的殘魂?”
“這……”
“道士不拔劍,可對得起厲臨寨數十個山匪的性命?”
“這……”
“這什麼這?這些人,都死了,我殺的!”
“少鏢頭一身殺機,必然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在下若是不殺了你這個故作忠厚的道士,可對得起福威鏢局七條亡魂,可對得起厲臨渡慘死的江湖人?”
蘇平冷笑,無話可說了吧。
承認了吧!
從進入江左開始,就被這龍虎山的牛鼻子牽著走。
好大的聲勢,好大的氣勢!
先是要綁自己上龍虎山,眼見不能成,便使人下毒,撒石灰,丟炸藥。
這般下作的手法,愧為一派掌門人。
天樞真人聞言,心頭疑惑,卻不知怎麼解釋。
反倒是權玉真人,心頭大駭。
沒想到,自己安排的人,都被林平之殺了。
而且,還暴露了玉真子。
下毒,火雷,這般布置,都殺不了林平之,此人好可怕!
“道士若是不拔劍,在下就不客氣了!”
蘇平長劍指向天樞,不殺此人,他難消心頭隻恨。
天樞真人搖搖頭,
“少鏢頭此時氣血虧敗,當靜養才是,不宜動手!”
“冠冕堂皇!”
蘇平冷哼。
此時狡辯,有何用?
他是江湖上討飯吃的鏢客,又不是衙門裏斷案的判官。
狡辯有用的話,還練武功做什麼?
“接招吧,風起天闌!”
蘇平腳下一點,長劍如風,刺向天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