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鏢旗迎風招展,“福威鏢局”四個大字,鐵鉤銀畫。
石岩騎馬走在最前麵,老安挎著刀,跟在他的身後。
老安的臉上,有了血色。
不再像以前那麼蒼白。
也不用再想著加班加點,為自己的老婆孩子存點活路錢。
因為,鏢局給鏢頭的工資,是一個月五兩。
夠老安一家子,快快樂樂的生活了。
甚至,隔三差五的,他家婆娘還整點肉,改善改善生活。
這本就是一個男人,最淳樸的追求。
對少鏢頭,老安由衷的感謝。
卻不知道具體怎麼去感謝。
他隻知道,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每一次鏢物的完整。
這是一個鏢客的承諾。
這趟鏢,總鏢頭親自押鏢,要快馬加鞭,走完整個江左。
因為時間緊迫,江左盟的少盟主,又加了一百兩銀子的鏢銀。
一趟鏢賺二百兩。
老安從前,想都不曾想過。
這樣來個四五趟,都能在英雄城買房了。
少鏢頭賺錢的能力,的確不同凡響。
“總鏢頭,有敵人!”
趟子手嘶吼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老安精神猛地一震。
握著刀的手,猛地用力。
血色退去,唯餘蒼白。
馬蹄聲,由遠及近。
這是英雄城外的一處寬闊的平地。
按說,不是一個劫鏢的好地方。
一群黑衣人,挎著長刀,馬蹄濺起灰塵。
“戒備,護鏢!”
總鏢頭石岩,拔出長刀,跨馬而出,站在眾鏢頭前麵。
老安一夾馬腹,跟在總鏢頭身後,麵對著敵人。
他不再是那個需要吃藥的病人了,他現在,是二流高手。
“留下鏢銀,饒爾等不死!”
強盜們喊著號子,紛紛躍下駿馬,提著大刀,就砍了過來。
老安一拍馬背。
駿馬吃痛,疾馳起來。
長刀出鞘,快如閃電。
像是有風吹過,閃爍著,割破了敵人的咽喉。
緊緊地夾著馬腹,老安在馬背上一仰頭,躲開一柄砍向自己的大刀。
風起雲動!
狂風刀法第一式。
長刀帶著風,在閃耀的刀光中穿梭。
每一刀,都有一個人撲地而死。
少鏢頭說得對,沒輕功,那就騎在馬上。
一樣快。
何況,這群人,也不像是武功有多高明的樣子。
老安手中的刀不停,長刀割破喉嚨,血液濺出的那一瞬,讓他有點悲傷。
畢竟,是殺人。
沒有人會因為殺人而快樂。
老安在江湖上二十多年了,可他依舊不喜歡殺人。
以前是沒能力,現在是不喜歡。
人死之時的哀嚎,勾起了他內心最純真的排斥。
“你們為什麼要來劫鏢?你們沒有家人孩子嗎?”
老安知道,這就是江湖。
江湖就是你殺我,我殺你。
死了的人,老婆成了別人的老婆,女兒成了別人的女兒。
想活著,就要殺人。
“殺!”
一股陰鬱,化作滿腔的殺意,衝破喉嚨。
老安一刀一刀斬出,不知疲倦。
“當!”
刀劍相撞,石岩一步一步後退。
狂風刀法,一刀連著一刀,不斷的封擋。
依舊擋不住對方。
“閣下何人,為何要劫我福威鏢局的鏢?”
石岩驚怒,竟然是一流的高手,一手劍法,爐火純青。
“你們什麼鏢都敢接?
什麼錢都敢賺?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這是英雄城!”
黑衣人首領,出劍猛烈而又霸道。
長劍不快,卻勢大力沉。
古樸的劍法,像是戰場上一劍一劍磨出來的殺招。
每一招,都殺得石岩狼狽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