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怪我。”
都昊蒼心中默念。
大家都是為了生活。
一旦陷入聽雨樓殺手的包圍中,縱然是他,也要飲恨。
他還有家人,還有財產。
可不想死了以後,小妾被別人抱走。
荒野孤墳,青青草原。
“這就是人生。”
身後,氣浪翻滾,炸藥爆炸的衝擊波,橫掃半個小山頭。
“嘿,江湖,一個個都是頭腦簡單的莽夫,怎會是我的對手。”
都昊蒼暗自得意。
他已經能夠想象,回到京師,以一己之力,拔出蝕骨陣,掀翻聽雨樓總壇。
借此功勞,說不定,還能再進一步。
錦衣衛的那位鎮撫使,也老了,該到換人的時候了。
至於兩廣失陷,追責何人,當然是已經死了的兩廣官員。
他都昊蒼,是於絕境中,為大明疆土,保留最後希望的功臣。
如此而已。
至於幾位江湖人,死了就死了。
浪花都翻不起一朵來。
在朝廷的眼中,江湖人,都是難以管束的草寇流氓。
這些人,每天都在刀口上舔血,哪一天,還不死個七個八個的,誰會在乎?
“我會記住你們的,左冷禪,任我行,少鏢頭,少鏢頭叫什麼名字來著?
好像不知道。
管他呢!”
都昊蒼聽到,身後傳來聽雨樓主,歇斯底裏的慘叫。
還夾帶著不甘的怒吼。
可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般強烈的炸藥爆炸,血肉之軀,怎能保全?
何況,不是還有三個江湖人,給他出氣呢嗎?
等到他們四人,殺得兩敗俱傷。
嗯,最大的可能,是三個江湖人將聽雨樓主重創,而後被聽雨樓的黑衣人,給圍剿死掉。
而這,就是自己掀翻聽雨樓總壇的機會。
趁著聽雨樓主重創,一舉端掉聽雨樓,這樣子,回到京師,才能夠保自己無恙。
都昊蒼算計著每一步。
這麼多年,之所以能夠在錦衣衛的位子上,步步高升,與他喜歡思考有關係。
走一步,看三步。
爆炸的氣浪,逐漸的回落。
祭壇,四分五裂。
聽雨樓布置了數月,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打造的蝕骨陣,毀於一旦。
再想重建,沒個半年一年的,根本就不可能。
有著一年半載,朝廷的兵馬,早就踏平了兩廣。
說不定,自己還能以錦衣衛鎮撫使的身份,參與這一戰。
走了,任他身後殺伐震天,都與自己沒有關係。
都昊蒼最後一回眸,看到,兩道身影,在黑衣人群中搏殺。
那是任我行和左冷禪。
兩道劍光,縱橫開合,卻瞬間,就被湮滅在無盡的蝕骨掌中。
“幾位,辛苦了。”
都昊蒼聳聳肩,轉身。
不對,怎麼隻有兩個人,難不成,那位少鏢頭,就這麼被炸死了?
果然還是年輕人,不知道輕重。
一刀斬斷一個聽雨樓殺手的腦袋。
都昊蒼頭也不回的,就要遠去。
眼角餘光一掃,卻看到一道劍光,如毒龍出澗,斬殺而來。
橫刀一斬,除了聽雨樓主,誰還能攔他?
隻是,刀光閃過,劍光依舊。
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劈開了自己的鴛鴦刀,刺向他的咽喉。
“少鏢頭?”
都昊蒼的瞳孔,猛地瞪大。
他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