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韻緊緊的抓著被子,臉色格外難看。
周懷宴凝望著桑韻那巴掌大的小臉,說道:“我朋友說你有很嚴重的抑鬱症,常年吃藥,如果你懷孕了,是否要考慮流掉,畢竟孩子有畸形的可能,另外,周詞知道這件事嗎?”
周懷宴的每個字,桑韻都聽不進去。
滿腦子隻有之前蔣月說的那些話。
“桑語清懷孕了。”
“奉子成婚。”
她下意識的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咬著唇:“我,我懷孕了?”
“是。”周懷宴看著她:“我看你年紀也不大,未來的人生路還很漫長,你跟周詞之間也不過是逢場作戲,孩子的事,你要慎重考慮。”
周懷宴不愧是讀了這麼多年書,活了那麼久的人。
一語就道破了桑韻此刻的想法。
桑韻肚子裏懷的是周詞的孩子,如果她將這個孩子生下來,那麼就是周詞的私生子,得不到任何名分。
周詞現在是鐵了心要跟桑語清在一起。
就算他對她,有那麼一絲絲的感情,也不過是他人生路上一閃而過的風景。
到頭來,她還是會被周詞拋棄。
什麼也得不到。
如果是她一個人的事,也就算了。
但是加上孩子,那就大不相同。
見桑韻不語,周懷宴繼續‘威逼’:“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生下來的話,周家是絕對不會讓這個孩子流落在外,你有可能生完孩子就再也見不到他。”
桑韻慢慢扭頭看著周懷宴,苦笑一聲:“周總,你沒必要對我說這種話,我不是那種會粘著周詞的女人,也不會拿著個孩子來要挾他什麼。”
周懷宴依舊是用一副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看著她:“總之,你考慮清楚。”
說完,他站起身來,遞給桑韻一張名片:“有事的話,來找我,我會幫你處理。”
處理這個詞。
說的很微妙。
桑韻笑了笑,接過他的名片。
緊跟著,周懷宴轉身離開。
病房內就剩下了桑韻一個人。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苦笑一聲,自言自語:“你們沒必要這麼害怕,因為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拿孩子威脅周詞。”
這個孩子,她想要留下來,不是因為周詞。
而是因為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
桑家不是她的親人。
周詞更不是。
她就像是一葉浮萍,漂浮在整個大海上,找不到方向,更看不到方向。
桑母關心她時,她覺得自己有了依靠。
可那種關心和依靠,是很短暫的,猶如煙花,轉瞬即逝。
孩子不同。
孩子是她親生的。
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
桑韻是打定主意要把孩子留下來了。
她甚至將家裏那些抗抑鬱的藥都給扔了,定期去醫院檢查,就怕孩子是畸形的。
當然,懷孕這件事,她沒跟任何人說,包括蔣月。
周懷宴倒是偶爾會來關心她,問候她。
最重要的是,勸她打掉這個孩子。
今天周六,周懷宴又上門了。
恰逢桑韻去做兼職。
因為懷了孩子,她怕自己坐月子沒有能力撫養,想要請月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