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詞躺在病床上,右手似乎受傷了,包裹著繃帶,整個人略顯慵懶。
他這個人,一旦正經起來就格外的可怕。
就像是現在,他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著她,陌生到讓她以為,他們從不認識。
桑語清走到她的身旁,接過她手裏的餐食,打量著她:“呀,桑韻,你這臉是怎麼了,被人打了嗎?”
“沒。”
桑韻抿唇:“我沒事,麻煩您待會給個好評,謝謝。”
說完,就轉身離開。
桑語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主動她的手,上前關心:“怎麼能沒事呢,你看你的臉都腫起來了,你別走,我讓醫生給你上藥。”
“真的不用。”
桑韻已經是迫不及待想離開了。
隻要這個空間裏有周詞跟桑語清,她就覺得難以呼吸,尤其是看見這兩人親密的畫麵。
猶如淩遲。
她想甩開桑語清的手離開。
可是桑語清就是死死拽著她的手,笑著說:“周詞,你不是跟小韻也挺熟嗎?你讓她去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口啊,這狂風暴雨的,要是摔傷了多疼啊。”
桑韻不敢看周詞,隻是不斷的拚命的推開桑語清,說道:“我真的要走了,謝謝桑小姐,再見。”
她用盡全力,推開了桑語清,頭也不回的離開。
凝望著桑韻離去的背影,桑語清故作歎息:“唉,你說小韻怎麼會去做外賣員了呢,這外麵下著這麼大的雨,她一個女孩子太辛苦了,要不我們給她點錢吧。”
周詞的黑眸慢慢的凝望著桑語清:“你什麼時候願意吃外賣了?你就這麼喜歡看到她丟臉、出醜嗎?”
“對。”
桑語清猛地回眸,收斂臉上的笑意,露出了狠厲:“我就嫉妒她陪了你那麼久,周詞,你讓我難過傷心了這麼久,我反擊報複一下,也說得過去吧?”
說著,桑語清走到周詞的身旁坐下,勾著他的脖子,看著他幽深的黑眸:“隻要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見她,我就再也不針對她。”
周詞黑眸深沉,伸手摸了摸桑語清的側臉:“好。”
……
外麵的雨勢依舊很大,桑韻踉蹌的走出來時,鼻腔溫熱,鼻血開始滴落在手背上。
宛若一朵綻放開的玫瑰,妖豔無比。
她慌張的擦了擦,朝著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突然又看見了周詞的身影,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衝著他大喊:“是不是看到我這麼狼狽,你就高興了?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你才高興?我告訴你,不可能,或許以前我很想死,但現在我不想!”
她衝著空氣大喊大叫。
周圍路過的人都紛紛回眸凝望著她。
仿佛像看著傻子似的。
沒人看得透她這句話背後的絕望和悲傷、痛苦和傷痛。
人世間悲歡離合那麼多、苦難也那麼多。
但悲喜卻不相同。
熟料,就在她這句話說完後,那抹影子朝著她走了過來,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不斷安撫:“桑韻,對不起,是我做的太過分了,我跟你道歉,可以嗎?”
他的溫柔細語在她耳裏聽來,不是安慰。
而是一次次的將她推入絕望的深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