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詞的聲音低沉且柔軟,就像是早晨剛睡醒般,還帶著一絲慵懶。
他趴在她的肩膀上,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頂。
說實話,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
桑韻早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天真懵懂的女孩了。
她知道人心險惡,知道撕心裂肺。
而這一切,全都是周詞一筆一劃,親手教給她的。
她在這場感情遊戲裏,從未贏過。
因此,內心早就已經壘起了無數的防禦,不容許任何人攻破。
即便現在的周詞,言語溫柔繾綣。
她也無法完全信任他。
“你不也一樣嗎?”她抿著唇:“你比起周懷宴來,又純良幾分?”
周詞沒有搭話。
就這麼壓著她,趴在她的肩頭。
好半晌了,他才慢慢爬起身來,黑眸深深的凝望著她,說道:“我不知道我比他純良幾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對你,沒安好心。”
桑韻微微垂眸,沒有言語。
周詞歎了口氣,起身給她的手塗抹著藥膏,絮絮叨叨,像個老媽子似的囑咐桑韻:“自己一個人住,眼睛還沒全好,要多注意點,危險用品都放好,你說也沒個人幫你,真出了事怎麼辦?你還真指望我能從那麼大老遠的地方跑過來救你啊?”
桑韻看著他垂頭,小心翼翼的給她塗抹著藥膏,動作輕柔無比。
她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跟周詞在一起的畫麵。
鼻尖一酸,淡淡地說:“不要你管。”
“是,不用我管。”周詞冷笑:“那你就等著周懷宴那個老狐狸來救你吧,看他會不會來。”
說完,再塗了一層傷藥,將她的手放在一側,抬眸看著她:“別碰水,要吃什麼點外賣。”
桑韻收回手,不語了。
周詞看了她一眼:“行了,我還有事要先走。”
桑韻始終不肯回答。
周詞也沒有強迫什麼,轉身就走了。
走時,還把門給帶上。
他一走,整個房間就靜悄悄的。
桑韻看著遠處,眼眶逐漸泛紅。
寂靜大約持續了十來分鍾,門外再次傳來了敲門聲,桑韻以為是周詞折回,便起身去開門。
但沒想到門外站著的人,竟然是周懷宴。
周懷宴凝望著她的臉,眼裏露出淡淡的寵溺,輕笑:“桑韻,你怎麼自己跑回家了,電話也不接,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桑韻看了看他周圍。
雖然看不清,但也能肯定沒有其他人。
她小心翼翼的問:“蔣月人呢?”
“我讓人送她去酒店休息了。”
說著,周懷宴就走進來。
桑韻有些害怕的後退。
周懷宴見狀,大手一伸,將她攬入懷中。
桑韻僵化,並不敢反抗,乖乖的被他抱著。
“剛才我哥打電話給我,說明天想請你吃頓飯,去嗎?”
桑韻愣住:“就是剛才在會館裏的那些叔伯嗎?”
周懷宴笑著點頭。
剛才在會館裏,桑韻硬是沒有看清那些叔叔伯伯的模樣。
但她依稀記得,有那麼一個,已經滿頭白發了。
跟周懷宴竟然還是兄弟相稱。
她咬著唇:“我不去,我幹嘛要去。”
“去吧。”周懷宴摸著她的頭頂:“以我女朋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