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蔣月來醫院看望桑韻。
到醫院時,正好看見周詞也在醫院,坐在走廊的位置上,望著窗外的景色出神。
陽光正好,透過斑駁的窗戶散落進來,散落在周詞身上。
周詞帶著絲絲的慵懶與疲倦感,與陽光的溫暖柔和。
有刹那間,蔣月覺得,周詞就宛若漫畫裏走出來那般,修長的雙腿就那麼放著,眼眸垂下,分不清他眼裏的情緒到底幾何。
她走到他身旁坐下,低低說道:“周總,您還好嗎?”
周詞連看都沒看,冷冰冰地說:“滾。”
蔣月之前害怕周詞,是因為她不了解這個人,總覺得他就像是一隻隨時能夠暴怒的獅子般,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撲上來咬人一口。
桑韻就是最好的結論。
可這一個月來,她每次來醫院,都會看到周詞。
看到他害怕失去桑韻、孤獨的坐在那裏、難過的問桑韻會不會丟下他時,每個瞬間,都在改變著她對周詞的看法。
他是個比周懷宴還要溫柔的男人。
這種溫柔,是在他徹徹底底愛上一個人後,才凸顯出來的溫柔。
所以蔣月沒害怕,繼續說道:“桑韻這麼好的人,一定會醒過來的,她會好的。”
周詞不搭茬了。
兩人就這麼坐了很久。
突然,周詞問道:“你們認識的時候,她是怎樣的人?”
蔣月靠在牆壁上,跟著周詞看著窗外的景色,緩緩開口:“那時候我們一起應聘前台,順利入職了,她每天跟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蔣月,我遲早有一天會成為世界首富,買了整個公司,然後讓經理給我們掃廁所’,你都不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多好笑,她那個時候,應該有抑鬱症了吧,但是看不出來。”
蔣月學習著桑韻的口吻,說著那句話。
終於,這句話讓周詞緊繃的臉,露出了一絲笑容,低聲笑道:“那個傻子。”
“嗯,挺傻的。”蔣月哽咽,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下:“但是她人真的很好,每個月就那麼點錢,我要是遇到事,肯定毫不猶豫拿出來借給我,我老是說她沒心沒肺。”
說著說著,蔣月就忍不住痛哭起來,捂著臉說:“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她……”
周詞可不像周懷宴,看到別人哭,會去安慰。
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安慰的人,隻有桑韻。
他就這麼坐在那裏,聽著蔣月的哭聲,呢喃道:“快點醒來吧,小傻子,我答應你,陪你去環遊世界……”
……
一個半月後,周詞與秦家達成了深度合作,有個合作案要他遠赴國外。
他將整個合作案翻來覆去看了半個多月,整理出一大堆的資料,隻希望能在十天內處理好,然後立刻回國看桑韻。
他將桑韻托付給白鷺跟蔣月後,就急匆匆出國。
彼時,周懷宴也被工作纏身,遠赴澳洲,無法回國。
在周詞走後的第三天,躺在病床上的桑韻緩緩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暖暖的陽光。
她似乎還沒適應自己已經蘇醒這個事實,躺在那裏愣了很久。
直到蔣月走進來,看見她蘇醒過來時,手裏捧著的水杯,一下子就墜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