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雲凝望北方,對異象和深淵的忌憚更深,片刻才稍作整理朝東走去,打算看看聖宗那邊的情況。
剛走到半路。
絳霜就趕著十幾個魂體迎麵走來,這些魂體模樣各異,修為也各有高低,但每一個都氣質不凡。
有慈祥老者,有陰邪壯年,有嬌媚女子,還有幾人身上環繞死氣或冤魂,一看就是魔道大修。
這十五人都是金丹修士,都各有道法道韻,若是在外界,這十五人足夠一方城池頃刻蒸發,讓坊市散修跑光,青鸞仙宗也需得慎重對待。
若是和雲在外麵遇到這些人,除了逃跑別無選擇,頭都不敢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看了可能就會死。
這都是事實。
但現在卻不一樣。
他們被那死人一道降冥直接秒殺成魂奴,此刻像奴隸和囚犯般被絳霜驅趕著,雖然一個個都麵色淡然,但無法改變此刻境況。
裏麵還有幾個眼熟的,比如南派兩派的頭目都在其中。
北派頭目看到和雲出現,半點也不意外,甚至還對他拱拱手,然後細細看著和雲,感知和雲給他到來的壓迫感……仿若主人的壓迫感。
雖然肉身在一刹那就化作烏有,又毫無反抗地變成魂奴,但他們還有記憶,知道眼前之人是誰。
他們神色各異。
和雲麵無表情,暗中驅動魂海內的兩尊魂身,三頭六臂的魂身微微擴張覆蓋體表,正常魂身則守衛魂海,將眾人的探查全部阻隔在外。
此外他還有絳霜在身旁,她這異象內的金丹修為,足夠擋下任何窺視,保證他們看不到主人。
“聖宗首領,此番事情我屠九冠記下了,是非恩怨,且等出去再說,本座先走一步,諸位告辭。”
南派首領微微拱手,而後忽然雙目圓睜,整個人都金光炸現。
如之前那個金色真魂般,他的魂體表麵炸出密密麻麻的裂縫,金光從中射出,又宛如脫殼般碎裂。
絳霜出手擋下波動。
但和雲卻見,那足有金丹修為的金色真魂腦袋仰天,一股細小的金光從他口中鑽出,直衝雲霄又轉瞬即逝,從天空離開了異象,隻留下了一具呆站在原地的‘傀儡’……
和雲恍然。
這金光是一縷神念。
空中的汙邪必然稀薄,一旦達到一定高度,就直接能離開異象,而這縷神念太小太細,外界的青鸞仙宗大修也未必能攔下。
這辦法安全又高效。
其實人也可以這樣走。
隻是第一層異象有金丹城主和大陣幹預,徐芝壽不能使用這種辦法,所以才一直製約了和雲的思維,讓他壓根就沒想到……
怪不得徐芝壽說,他有保底的最終方案,能保所有弟子安全離開。
和雲還以為他的意思,是在金丹城主的眼下強闖出城,也曾懷疑他能否真的能做到。
現在看來,他說的應該是這個方法,隻要他恢複金丹,就能把所有弟子一把扔到高空……
“你獨占機緣之心人盡皆知,但此番較量的確是我等拜入下風,你能讓我等一窺降冥,這等心胸應當是我極上宗修士無疑,這人情老夫承了!”
又一個魂奴走出來。
微微拱手後,他也使用了某種術法,一縷黯淡弧光舍棄魂體直衝雲霄,轉瞬就消失在異象上空。
“聖宗首領,一場異象如雲似煙,但本尊不像他們心胸寬闊,你獨占機緣還強殺我等,隻是讓本尊看了那降冥一眼,真是你吃肉,卻隻給本尊一滴湯,哈哈哈,你等著罷!”
“老夫也是一樣的看法,若你真是元嬰前輩,老夫也無話可說,但你若隻是金丹,老夫必尋出你來,把你的皮扒下,做把扇子瞧瞧!”
“嗬,元嬰怎會來此,若是我鎮冥宗的元嬰來了,還有你等的事情?早把你們都煉著吃了。
聖宗首領,你勿要以為我等尋不出你,你那三頭六臂的身外魂身我早已記下,你模糊魂身容貌也無用,隻等日後相見,再談今日是非!”
“無需我等找你,有會人來找你的,我倒是挺希望你贏的……”
……
和雲麵無表情,眼睜睜看著這十五人接二連三的舍棄魂體,化作各式各樣的弧光衝上雲霄。
這些人嘴上說得好聽。
但實際上,他們自知此刻處境,知道再不走就會淪為魂奴,徹底被和雲控製,連死都死不成,故此才接二連三的連忙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