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見到了,得教訓一下。
他把手機放下,開車往家的方向駛去。
本想直接回家,但恰好路過一家花店時,他突然停了車。
她說過,玫瑰花代表的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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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陳姍悅並非在房間裏,而是坐在正廳。
家裏靜得可怕,連傭人做事都輕手輕腳的,而陳姍悅一臉慍怒地坐著,蒼白的臉色更是比前段時日都憔悴了許多。
“媽。”奚榕在她對麵坐下,“怎麼不進去休息?”
“休息?”陳姍悅冷笑一聲,“我有什麼好休息的?你還在乎我休不休息?”
這指責的話語,令奚榕隻想保持沉默。
陳姍悅見他不說話,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我陳姍悅啊,年輕時候家裏窮,吃了不少苦,自從嫁給奚林一以後,日子才好過起來,說來啊,這輩子富貴也沒少享受,但偏偏唯一命最苦的就是……”她瞪著奚榕,情緒突然失控了起來,“生了你這麼個兒子!”
她掄起沙發上的抱枕,對著他砸了過去。
奚榕依舊沒動,任由抱枕砸在他的臉上,柔軟的觸感一點都不疼,可心裏卻是抽搐般的疼痛。
“今天發生的事。”奚榕喉結滾動一下,“你應該都聽他們說了吧。”
“奚榕,你怎麼可以不孝到這個地步!”陳姍悅捂著胸口隻喘氣,她指著他的鼻子怒罵,“我都要死了啊!我就想讓你滿足我臨死前唯一的願望,很難嗎?!啊!”
“媽。”奚榕抬起頭,眼眶泛著紅,“最後的日子裏,把我當兒子,好嗎?”
這句話,讓陳姍悅顯然愣了一下。
“我……”她不明所以,“我怎麼不把你當兒子了?是你不把我當媽!”
“從小到大,我對你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奚榕扯出了一絲笑容,可鼻子一酸,眼淚卻流了下來,“穩固你奚家女主人地位的工具、討我爸歡心的工具、讓你說出去臉上有光的工具、甚至到現在……讓你擁有整個奚家財權的工具。”
奚榕抹了一下臉,才發現擦掉了許多淚水。
他突然很難過,好像把這些年想說的所有話都發泄了出來。
“你有沒有好好地問過我?我過得快不快樂?我身體健不健康?我想不想爸爸媽媽陪我?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我長大後最想做什麼職業?”他啜泣著,也在恍然搖著頭,“從來沒有,一次……都沒有。”
這些說完後,連陳姍悅也驚訝不已地看著他。
她印象中的奚榕一向都是沉默寡言的,從沒聽過他對自己說這麼多話。
可安靜了很久後,她還是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媽求求你,最後一次求你,拿下這個位置好不好?”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再度襲來,若說方才,他還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而這一刻,卻徹底湮滅如浮沉了。
他不想多說,隻是扒開她的手:“我做不到。”
他站起身,準備出門,提前點時間去接蕭婷。
“啊!”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痛呼,同時伴隨著一聲倒地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