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放離開梅山已有兩天。
然而這兩天裏。
梅山,上至家主長老,下至仆從傭人,但凡識點字的,嘴裏談論最多的還是李元放。
千裏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張一流作的這首《別李元放》,被梅家家主梅九祖評為曆朝曆代送別詩之首。
給出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點評。
梅家諸位長老對此也持認同看法。
寄宿在梅山的文人墨客,舉子名士對張一流的詩詞才華感到歎服的同時,也頗為嫉妒李元放。
一首《別李元放》。
不管李元放今後混的如何,有何成就,他的名字都已注定要隨這首送別詩中的巔峰之作一起流芳百世,被後世之人反複提起。
有一個大詩人,大詞家作朋友,想在曆史上留名就是這麼簡單。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仙卿對他這個李大哥還是真是沒話說。”
朱夔頭枕在白妃白膩的大腿上,享受美人芊芊雙手在耳側的按揉。
他知道仙卿作此詩的目的,不是為了顯擺詩才,而是為了再扶李元放一把。
以梅家尊客,梅家長老的身份,寫送別詩贈友人,還是一首不可多得,注定流芳百世的佳作。
梅家會是什麼反應,自不必說。
白妃笑道:“怎麼,你嫉妒了。”
朱夔道:“怎麼可能,我跟仙卿自小就認識,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吧,確實有點小嫉妒。”
“仙卿前陣子在點月峰點化梅家月台大放異彩,我錯過了,沒能親眼目睹他的風姿。都怪你太過迷人,害得我這段時間連兄弟都顧不上了。”
朱夔自我檢討,他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太過放浪形骸了。
白妃的傾國絕色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還是他自身定力不夠,修心不到家。
說白了,還是書讀的不夠多。
“你個沒良心的,你還怪起我來了,我都說不要了不要了,是你硬拉著人家……”
朱夔坐起身,將佳人摟入懷中:“妃妃,我沒怪你的意思,我是怪自己定力不足。”
朱夔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妃妃,仙卿都那麼的努力,我也不能這樣虛度光陰下去了,我決定閉關讀書一段時日。”
白妃也覺得自己與朱夔這樣天天黏在一起不是好事,她點頭道:“那我也閉關吧。”
朱夔當即提筆蘸墨給張一流留了封信,說自己閉關去了,會在春闈前趕到京城,讓他自行前往京城,不要掛念。
寫好書信,朱夔拉響窗前的銅鈴。
“當……!”“當……!”“當……!”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送信的小行家……”
梅山半空,一隻飛天小魁背著個小信囊,振動雙翼,邊飛邊唱,煩惱啊,憂愁啊,似乎都跟它沾不上邊。
突然一陣熟悉的銅鈴聲從下方居住區傳來。
飛天小魁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雙翼收攏,“咻……!”的一聲,如一支墜空的箭矢朝下方落去。
臨到地麵,雙翼翩然一展,輕輕拍打懸飛落在窗前。
飛天小魁微微躬身道:“這位梅府貴客,您有書信要寄?”
朱夔點點頭,將書信塞入飛天小魁背上的信囊中。
遞過去一角碎銀道:“幫我送去竹林峰甲字十一院。”
“貴客放心,保證安全送到。”
飛天小魁接過碎銀貼身藏好,將書信在信囊裏綁緊,而後雙翼一振,衝天而去。
梅山半山腰,竹林峰,甲字十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