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四月下旬,方亞蘭的案子終於有了結果,或許也不能算結果,因為案子依然疑點重重。隻是方亞蘭已經瘋了,因此她的供詞雖然前後矛盾,反反複複,但警方拿不出確切的證據,隻好把人給放了。
陳茹問:“方亞蘭真瘋了?”
方亞蘭被接回家屬院的時候陳茹在學校裏,之後方亞蘭也沒出過門,也沒鬧出過什麼動靜,所以陳茹很懷疑她是真瘋還是假瘋。
宋玉萍倒是見過方亞蘭,覺得她當時的狀態是不太對頭,但因為方亞蘭不像一般瘋子那樣大喊大叫,心裏也有點拿不準,說:“應該是瘋了吧,不然公安能放她回來?”
“說不定她裝得比較像呢?”
“那也算是她的能耐了。”宋玉萍想了想說,又問林靜,“你家老紀今天出去了?”
林靜嗯了聲,邊剝豌豆邊問:“你找他有事?”
“沒事,就是平時你倆一塊休息的時候不總黏一起嗎,今天沒看到他有點納悶,”宋玉萍解釋完又問,“他今天幹嘛去了?”
林靜抿了抿唇說:“他有個戰友之前出任務受傷,昨天剛轉到咱們軍區醫院,他過去探望了。”
宋玉萍哦了聲問:“高連長回來了?”
雖然高連長沒結婚,沒家屬隨軍,但家屬院和軍營不是完全隔絕開,隻要不是特別機密的事,總會在軍嫂間傳開。
高連長出任務受傷這事也不例外,隻是畢竟不熟,甚至可能不認識,所以大多數軍嫂得知這事後,頂多就是當時歎息幾句,過後就不一定記得了。但宋玉萍記憶力好,一聽林靜提起就想起來了。
林靜點頭:“昨天下午回來的。”
陳茹也記得這件事,而且因為馮雪丈夫的關係,她跟高連長打過好幾次照麵,也說過話,心裏挺關心他的情況,問:“他的腿怎麼樣?”
“我也沒去看過,還不清楚。”林靜搖頭說。
幾人說著話,紀明鈞就從月亮門進來了,隻是臉色不太好,心不在焉的,連宋玉萍喊他都沒聽見。
宋玉萍納悶:“紀副團長這是怎麼了?”
陳茹心情沉重:“應該跟高連長有關。”
宋玉萍沉默下來,她也想到了,半響後問:“靜靜,你要不進屋去看看老紀?”
林靜沒吭聲,隻沉默地剝開豌豆殼,將翠綠飽滿的豌豆擼到瓷碗裏,一下又一下,重複著這樣的動作。
宋玉萍和陳茹都不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很快察覺到了林靜情緒不對,但又不知道是怎麼了,互相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直到林靜將麵前的豌豆剝完,一手拿著裝滿豌豆的海碗,一手薅起麵前散落的豌豆杆說:“我回去了。”
說完起身往在家走去,到門口時停住,將豌豆杆鋪開,曬幹後的豌豆杆易燃,是點火的好材料。
進屋後,林靜先將海碗送進廚房,再走到飯桌前,拿起茶缸給自己倒了半杯涼白開,才推開門走進主屋。
躺在床上發愣的紀明鈞聽到動靜轉過頭,見她進來後從床上坐起來:“靜靜。”
林靜腳步停住,等了一會才說:“我進來找塊料子。”說著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翻找起來。
紀明鈞則維持著半坐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
沉默中,林靜的動作漸漸停下來,她張嘴正要開口,就聽紀明鈞喊她的名字:“靜靜。”
“嗯,你說。”
“你相信前生今世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