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
“許褚!”
曹操驀然驚醒,額頭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
“魏王,許褚在。”
“我一直都在。”
許褚“謔”地立起身來,魁梧的身軀遮住了陽光。
曹操急促地呼吸著,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孤剛剛做了一個噩夢,一群穿著白袍的敵軍,將孤團團圍住。”
“他們讓孤跪下。”
“笑話,孤怎麼可能答應,拿起佩劍就殺,殺著殺著,就到了地府。”
“無數的紙錢飄揚,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鬼怪打量著孤,他們走路一跳一跳的。”
“孤好害怕。”
說完,曹操立即意識到不對勁,連忙辯解道:
“孤沒有害怕,孤沒有。”
許褚閉緊嘴巴,一句話都沒有說。
忽然。
腳步聲響起,猶如驚鼓在曹操胸膛炸響。
“報!”
“夏侯將軍,戰死了。”
信使的彙報,在魏王王輦中掀起一陣驚天波瀾。
“什麼?”
“你說什麼?”
曹操的腦海一炸,渾濁一片。
“哪個夏侯將軍?一定不是元讓,對不對?”
錚!
曹操拔出佩劍,咚咚兩步走近信使。
“說。”
“你給孤說清楚!”
信使畏懼地仰望曹操,一時間竟忘了低頭。
“是……是夏侯惇將軍。”
他顫顫巍巍的聲音,徹底激怒了曹操。
劍光鋒芒一閃,一抹血線湧出。
曹操失神地望著眼前的屍體,佩劍無力地墜下,叮當清脆地一聲響。
“沒想到竟是元讓,替孤擋了災。”
曹操忽然想起了什麼,追問道:
“是誰,是誰殺了元讓?”
司馬懿掀開簾子,謙卑地匍匐在地,恭聲道:
“是黃忠,黃漢升。”
曹操的憤怒,從胸腔湧至喉嚨,咆哮道:
“啊!”
“又是這老匹夫,為何他還不死?”
“許褚。”
“你立即帶人去,將這老匹夫的頭顱割下來,祭奠元讓。”
許褚猶豫了一下,抱拳道:“可是……”
“沒有可是,你去,立刻、馬上給孤滾去!”
曹操聲嘶力竭地狂吼,宛如瘋癲的雄獅,在守護自己的威嚴。
“許褚遵命!”
許褚信步而出,腳步雄沉。
“戰!!”
許褚長嘯著,呼喚護衛曹操的數千步騎。
這是曹軍的精銳,許褚直接統領的虎衛軍!
“奉魏王命,出戰。”
許褚騎乘著一匹神駒,神態威嚴。
“魏王!”
“魏王!”
虎衛軍齊聲爆喝,滔滔氣勢席卷,穿透天宇。
曹節急切地迎出,來到許褚跟前,哀求道:
“許將軍,你是父親的愛將。能幫我把陛下接回來嗎?”
“他是天子啊,天子不可辱,請您一定要將他帶回來。”
許褚銳意的眸光,直視著前方,率領大軍前行,渾然無視了曹節。
曹節望著虎衛軍離去的背影,癱倒在地上抽泣著。
“為什麼?為什麼?”
“我是大漢皇後啊……我就這一個小小的請求……”
一滴滴熱淚滾落地麵,嵌入塵埃之中。
漢室的尊嚴,已經被曹魏踏滅了。
“禦醫!”
“快傳禦醫!”
司馬懿提著袖袍,急切地呼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