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偏心,不該用在處理漢蠻關係上。
劉禪堅定地認為,應當運用南蠻俘虜修繕道路。
官府給他們提供了吃食,他們必須服勞役,讓糧草的消耗獲得價值。
劉禪不需要南蠻的感激,將作亂的人再次放回去,絕對不符合他的價值標準。
必須讓南蠻付出一定的代價,告訴他們這樣做,是錯的。
漢軍仁慈留他們一命,不是讓他們放肆的。
如果降低了他們的造反的成本,讓他們錯誤地以為,就算造反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這是為政者最大的錯誤!
為了地方安定,官府做出的每一次妥協,都是滋長他們的野心。
無論西羌、南蠻,亦或者漢人,劉禪都堅定地認為,一視同仁。
這是身為統治者的氣魄、胸襟,以及公平公正。
無論是屠戮南蠻,彰顯漢威。亦或者重南蠻輕漢民,都是錯誤的。
以後大漢的領地會非常廣袤,各種部族的關係相當複雜。
劉禪必須未雨綢繆,將規定確定下來。
“阿鬥說的對,亮受教了。”諸葛亮略一拱手,態度真摯。
於是,修繕道路的勞役,以南中叛亂的大姓子弟、南蠻為主。
浩浩蕩蕩的工程,在南中地區展開。
漢中國想要真正地統治南中,就必須加強兩地的聯係。
道路的重要性,在此體現。
這項工程,絕對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
因此,漢軍將駐紮在益州郡,與遙遠的烏戈國對峙。
深入不毛,與南蠻作戰,不符合漢軍的利益。危險係數會大幅度地提升,不如等南蠻前來攻城、複仇。
如果他們有足夠的耐心,等待下去。那麼漢軍也可以等待補給路線修繕完畢,再出兵征討。
曹丕正穩定政局,短時間內不可能南侵。江東孫權府庫凋敝,都能夠跑老鼠了,沒有一兩年難以恢複元氣。
這就是漢軍與南蠻僵持的底氣。
益州郡氣候舒適,冬季並沒有寒冷的跡象,漢軍不需要增添過冬的物資,能夠極大地節省府庫。
起初修路的南蠻怨聲載道,軍中有人擔心會引起兵變。
劉禪告誡每一位將軍,道:
“就這點勞役都承受不住,嚷嚷著造反,放他們回去豈不是繼續為禍?”
“諸位,大漢的仁慈不是這樣施舍的。唯有服從大漢、響應大漢征調的南蠻,才值得我們去尊敬。”
“我們可以優待任何族群,但有一點作為前提,他們誠心待大漢!”
沙摩柯對此感悟頗深,他率領族群為漢室征戰,劉禪從未虧待過他們。
五溪蠻的待遇,甚至遠超普通的部隊,隻是比白袍軍稍差一點。
“公子說的不錯,南蠻勞役若敢作亂,我沙摩柯立即平定他們,將他們頭顱做成京觀,絕不心慈手軟。”
在劉禪的威勢下,所有“仁慈”都收斂起來。
南蠻被迫在工地上勞役,修繕道路。
劉禪給了他們足夠的休息時間,以及吃食,這已經算是優待了。
怠工的南蠻都被集中關押起來,進行思想教育。
他親自設置了“思政參軍”官銜,專門講訴漢軍與南蠻的作戰史。
幾百年的曆史下來,漢軍從不退縮!
原本以為戰事會如此膠著下去,直到成都派遣使者前來。
此人精研六經,頗曉天文,儒家的氣息非常濃重,行為舉止極其克禮。
劉備征戰歸來時,群臣相慶,百姓歡呼。唯有他高呼收斂好戰之心,讓百姓休養生息。
沒錯。
此人正是譙周,一身儒門正氣。
他來到滇池,入了諸葛亮的府衙,有人聽到激烈的辯駁之聲。
譙周出來後,沒給任何人臉色。
劉禪好奇之下,請鄧芝前去打聽,其中果然有隱情。
“譙周是來勸軍師罷戰的。”鄧芝凝聲道。
“這是譙周的意思,還是父親的命令?”劉禪麵色肅然,兩者的差距很大。
“王上沒有給具體的詔令,隻是告訴譙周,隻要軍師同意退兵,那麼此戰便結束。據在下所知,成都許多官員都讚同罷兵,王上承受的壓力很大。”鄧芝道。
對於這一點,劉禪倒是能夠猜透。理由很簡單,起初漢軍平叛是因為雍闓、高定等人謀逆,成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戰鬥進行後,漢軍摧枯拉朽,鼓舞了百姓,朝中自然沒有反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