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後,不會有人通緝你,縣衙你案件卷宗上的畫像,會消失不見。”
以前的畫像沒了,他現在又毀了容,隻要出了安平縣,就沒人認得出他了。
“我給你一張縣衙的通行令,你拿著現在就能出城門離開。”
這個交易誘惑太大,曹永沒法不心動。
“你要什麼?”
下巴微微抬起,點了點地上的胡掌櫃,季言安冰冷的言語仿佛自地獄而來:“他的命。”
巷子裏不知從何處吹來一股陰風,吹動兩人的衣擺,曹永打了一個冷顫。
“不會有人知道,是你下的手。”
“怎麼可能?”
人死了,總要有個凶手。
季言安挑了挑眉,左手抬起,右手緩緩整理左手的袖口,桃花眼半眯,眼含幾分譏誚,漫不經心地道:“就不能是那位高手殺的?”
一個高手,還是一位夫人的侍衛,小個子捕快又說夫人遣侍衛去問責縣令。
那這位夫人的身份,絕對是權貴家眷。
被個貴人的侍衛殺了人,申縣丞敢追究?吳縣令敢追究?
思索了幾息,曹永終是抵不住自由的誘惑。
抽走季言安手中的通行令塞入懷中,曹永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悶悶地出聲:“成交!”
季言安點頭,沒有回季家,步履閑適,從巷子另一頭離開,回了縣學。
身後,曹永抽出胡掌櫃手腕的小刀,將小刀穩穩地,送入胡掌櫃心口。
……
安平縣衙。
吳縣令躬身送影十離去,一直到影十的身影看不見了,才緩緩直起腰身,轉身腳步沉重地回到書房。
書房中,幕僚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不等吳縣令坐穩,幕僚就急急上前低聲道,“縣尊,這是個好機會啊!”
端起茶水,吳縣令喝了半碗才放下,神情平和,並不像幕僚那樣激動。
“還不夠。”
幕僚一腔熱血被潑了盆冷水,“為何還不夠?”
縣令三年一輪,考評優劣的升任調任,留任的再多也是兩輪六年罷了。
而縣丞,自上任起,便一直在任上。
所以,縣丞,才是最了解縣衙事務,權勢最穩固的人,新來的縣令根本撼動不了縣丞盤根錯節的利益牽扯。
畢竟,縣令總是要走的,縣丞,卻一直都在。所以底下的小吏,大多是向著縣丞的。
縣令縣丞合作雙贏,很多時候,縣丞要給縣令找點絆子,縣令也要被弄得焦頭爛額。
吳縣令自上任開始,就一直被申縣丞掣肘,他想擼掉申縣丞不是一日兩日了,可是,一直抓不到申縣丞的把柄。
“犯事的,不過是他妹夫泰正興店鋪裏的掌櫃,攀扯到泰正興都難,更別說他了。”
想到申縣丞,吳縣令臉色也不好看,申縣丞近來膽子越來越大了,以前行事還會避開他,近來都敢公然跟他叫板了。
“那不是貴人要申斥他。”
“你也說了,是申斥罷了。”
感覺心裏頭窩了一團火,吳縣令又端起茶碗把茶水一口飲盡,譏笑道:“咱們這位申縣丞,老奸巨猾,你以為他會跟貴人對著幹?”
“這會兒,怕是都上門負荊請罪,賠禮道歉去了。”
話剛落,門外一個捕快疾奔過來敲開書房,“縣尊,有案子了。”
“泰興隆的胡掌櫃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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