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兒,以言安的性子,他既然不肯用麻醉散,想必是非要去潭州赴考不可的。”
“不能吧,季兄弟床都下不了呢。”
“你懂啥?有其父必有其子,季家人的骨子裏,倔著呢。”
“再倔傷成那樣他哪裏坐得住?別說疼了,他坐著腿都沒法子伸直。”
他也是秀才,也進過號間,那小小一間,人好好的都要去掉半條命,更別說季言安傷成那樣。
“他跟你不一樣,”楊老先生白了自家孫子一眼,“你護送言安去潭州吧,一路看顧著一點,陪到他高中解元你再回來,阿爺等你回來一起回京。”
不是,這話聽著不對啊!
“那他要是不高中解元呢?我得陪他到三年後再考?”
“說啥傻話呢?”楊老先生嫌棄地揮揮手,趕孫子出門,“區區解元,於他季言安如囊中取物,你以為都是你這榆木腦袋啊?”
楊泓暈乎乎地出門,還沒邁出門檻,楊老先生又喊道:“臭小子,回來。”
接過手中的兩封信,楊泓滿腦門問號:“阿爺,這是什麼?”
“給言安。”
……
“言安,把藥喝了。”接過季言安吃完的粥碗,李堇又把藥碗遞過去。
看著李堇雙目含憂的樣子,季言安拍了拍她的頭,將藥一飲而盡,安撫道:“放心,我沒事,我緩過來了。”
“一定要去嗎?不急在這一年,三年後再去參加鄉試也是可以的。”
“堇娘,你一向聰慧,想必也看出來了,有人蓄意要讓我參加不了秋闈。”
季言安思及此麵色冷峻,嘲弄道:“我不管是誰,竟然為了阻我科舉大費周章,但是,這人越不想讓我考,我越要去考。”
“可是,你腿還傷得這麼重,你可以嗎?”
“最難最痛的已經挺過去了,沒事的。”
“鄉試要三天,在號房裏你要自己吃喝拉撒,你連站立都困難……”
“堇娘,三年,我等不起。我意已決。”季言安眼神很堅定,但還是耐下心解釋道:“再說我大多坐著,不用怎麼站立的。”
楊泓站在房門外高聲問道:“季兄弟,堇娘子,可以出發了嗎?”
聽到肯定的答複,楊泓幾步進了房中,將季言安背起,放置到馬車車廂中。
李堇提著幾個包裹,跟著上了車。
“堇娘,要不娘也跟去吧,你一個人照顧得過來嗎?”陶氏殷切地看著季言安,“言安,娘也跟你們去潭州吧?”
季言安微笑寬慰著陶氏,“娘,不必擔心,有楊大哥在呢。”
“娘,店裏幾樣小吃的配料我都寫下來了,放在我房間的書桌上。”
李堇並沒有把配方交給魯大娘,防人之心不可無。
“娘每天早上去調好料,店裏就交給魯大娘母子照看便是,幫我跟魯大娘說一聲,這段時間要把店交給她照看了,月錢給魯大娘提到五百文,給三兒提到兩百文吧。”
陶氏點頭應下,目送著三人的馬車離去。
“季兄弟,給。”楊泓將楊老先生囑咐的兩封信遞給季言安。
季言安拆來,看了看。
“是什麼?”楊泓也很好奇。
“一封白鶴書院舉薦信,在我考中舉人後,薦我往書院進學的。”
好家夥,還沒考呢,他祖父連考中之後做什麼都安排好了,楊泓不懂這些文人的腦回路,就那麼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