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剛睡醒半個時辰。”
季言安小聲的抗議,他發現,他的堇娘最近老凶悍了,特別是關係到他的身體問題的時候,老霸道了。
“那去躺著也好,腳不要受力。”
沒再反駁,季言安順從地讓楊泓背他回了房。
路上,楊泓輕聲跟季言安咬舌根,“季兄弟,你家娘子看著嬌弱,凶起來有點嚇人。”
“楊兄,君子慎言。”季言安不配合楊泓,“堇娘哪有凶?”
堇娘明明是心疼他,關心他。
你怕不是腳斷了,是眼瘸了吧?都柳眉倒豎了還沒凶?
楊泓沒好氣地哼了哼。
李堇將馬車裏的行李收拾出來,歸置好。
將明日趕考需用到的書箱拿了出來,把戶籍憑證,秀才文書,筆墨紙硯,一包蠟燭、燭台,手巾,都打包好放了進去。
又收拾了一套衣服出來,傷腿用的藥也放入書箱。
晚上,用完晚膳,季言安又被李堇趕上榻。
“楊大哥,你幫我看顧著言安,我去趟大廚房。”
“好。”
李堇沿著晚膳時跟許大娘打聽出來的路線,一路往大廚房行去。
“許大娘在不在?”
“在的在的。”許大娘放下手裏的活,指引者李堇到了一排大灶前。
“小婦人方才托何管家去請示了老爺子,老爺子發話了,請堇娘子盡管用,往後也隨時能來,不用客氣,就當自己家。”
許大娘又指了指靠牆的一排木架子,上麵密密麻麻都是米麵糧油肉菜。
“老爺子說了,食材隨您用。”
“多謝許大娘,老爺子真是大方和善。”吃人嘴短,李堇好一番感謝了齊老爺子,好話也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李堇在大廚房忙活了幾個時辰,做個一籠包子饅頭,烙了餅。
最後還煮了一鍋麵條,將煮好的麵條折成方形放進油鍋裏小火炸幹,一塊塊用油紙包起來。
又調了骨湯底,熬到膏狀,一塊一塊舀到油紙上摁平,不一會兒就凝固了,李堇把骨湯膏也包了起來。
科考那幾天是吃喝拉撒都得靠自己,李堇準備了硬炭和紅泥小爐,還有一個帶高蓋的小鍋。
到時候起了爐子,鍋底煮泡麵,中間蒸熱包子饅頭,蓋子上覆上烙餅,省事不浪費時間,還能吃了熱呼呼的骨湯麵肉包子。
南離國地處南方,秋闈正好在流火八月,本來是極熱的,所以很難熬。
但是潭州府的讀書人得天獨厚,潭州府地處兩座山脈之間,像是位於大又寬的山穀間,每年七月底就從山脈的口子呼呼地往裏灌風。
潭州的秋天就是極冷的了,冬天,寒風刺骨。
所以,潭州的秋闈幸得沒有酷暑,又沒有春闈那般凍人,不可謂不幸運。
回到小院,李堇有點意外,“楊大哥怎麼還沒休息?”
楊泓在院子裏揮舞著柴刀砍削著一塊木頭,聞言頭也不抬,“堇娘子先去休息吧,我再晚點。”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照山小院的三人就醒了過來。
將準備好的書箱提上馬車,楊泓將一個木拐遞給季言安。
“這是?”季言安接過,疑惑問道。
“拐杖,給你用。”
季言安這才發現楊泓雙眼布滿血絲,神情倦怠,動容道:“楊兄連夜為我做的?”
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楊泓道:“我隻能送你到府衙門口,裏麵我進不去,不給你弄根拐杖你怎麼走到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