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堇剛趕回了齊家,季言安和楊泓已經把行李差不多收拾完了。
“就剩一些零碎,明早我們把那邊的小宅子收拾出來,就可以搬過去了。”
給李堇倒了杯茶,季言安簡單說了下他行李收拾的進度。
“累了吧?”
“還好。”
李堇咕咚咕咚灌了兩杯茶,才出言道:“我把王家三口子領到館子去了。”
楊泓大喜,他終於不是唯一的壯勞力了。
“那人手就足了,明天我和你去收拾下宅子,明天傍晚應該就能搬家。”
“那楊大哥,你抽個時間去跟齊老爺子告個別唄?”
李堇覺得,還是得楊泓去合適。
“好。”
滿口應下,楊泓又問了一句,“鄉試的結果應該快出來了吧?”
“應該就是這幾日了。”
次日,李堇和楊泓帶上王管事和青葉,四人齊力,把小宅子打掃了出來。
三人向齊老爺子道謝告辭,當天就搬進了小宅子。
一臉慈祥的齊老爺子笑嗬嗬地打發下人幫他們搬家,待三人走出了正廳,齊老爺子斂去慈笑,轉頭吩咐一旁的何管家。
“何管家,你去跑一趟府院,就說老夫新得了一副字,請杜司業來鑒賞。”
“是,老爺子。”
季言安竟然不等揭榜就去賃下宅子,這是對自己高中很有自信?
看來他之前是小瞧這小子了。
何管家朝著齊老爺子邁近了一步,壓低聲音道:“老爺子,那藥,我買到手了。”
齊老爺子渾濁的眼底精光閃爍,“靠譜嗎?”
“靠譜,是京城那邊館子裏流出來的,藥勁十足,並且事後,大夫診脈根本查不出異常。”
“七日後,你籌備一場壽宴,對外就稱,老夫六十大壽。”
“是。”
“別假手於人,你親自動手。”
“是。”
齊老爺子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去夫人那裏拿對牌,開了酒窖,把那壇陳年的錦江春取出來,藥,就放這酒裏。”
“老爺子高明,二十年的陳年錦江春,誰能忍住不喝?隻是……”
何管家猶猶豫豫的模樣令齊老爺子眉頭皺得更緊了,“有話就說,跟老夫打什麼關子?”
“小的是怕,小姐不同意。”
齊家小姐齊明月,是齊老爺子孫兒輩唯一的姑娘,自幼深得寵愛,性情驕縱,讓她配合的可能性很低。
正廳外回廊上,路過齊夫人聽到‘小姐’二字,腳步頓了頓。
“由不得她不同意。”
齊老爺子神情冰冷,話語無情,“齊家養她這麼大,自幼錦衣玉食,難道她不應該為齊家做點什麼?”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是說怕到時候小姐不配合我們那件事?”
“那天弄碗湯,加點藥,讓小姐昏睡一天。屆時,他一暈,你就送小姐院子裏去。”
“老爺子,到時候那位要是不認賬怎麼辦?”何管家總覺得不太靠譜,萬一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會的,我們求的又不是正妻之位,隻要一個貴妾罷了,隻要生米煮成熟飯,他不認也得認。”
門外廊下,齊夫人雙手交疊,緊緊捂住嘴巴,氣得渾身發抖。
身旁的婢女紫珠一手捂嘴,一手扶著齊夫人,兩人互相借力,放輕腳步,遠離正廳。
“死老頭子,賊老頭子,喪良心的老東西……”